楚靜喬方才沒正眼看過賀蘭辭,此時扭頭看向賀蘭辭,先覺此人相貌跟楚恆、楚徊不相上下,隨即心道這人可是甘棠的裙下之臣,於是立時乖巧地說道:“見過賀蘭叔叔。”
賀蘭辭迎著陽光眯著眼打量楚靜喬,“想不到靜喬也長這麼大了,怪水靈的。”
楚律嗓子裡吭了一聲,瞧見楚靜喬裙子溼了,便問:“做什麼這樣衣冠不整地來見人?”
楚靜喬因賀蘭辭一句怪水靈的羞紅了臉,饒是如此,卻也沒忘了此行的目的,低著頭囁嚅了半天,還是說道:“求父王放了王先生回去,師父她沒瞧見先生回去,定要胡思亂想。”說著,懇求地看著王鈺,“先生,你就回去吧。”
王鈺聞到楚靜喬身上的藥味,心裡猜測這藥該是甘棠的,但無緣無故,甘棠的藥怎會潑到楚靜喬身上?
“師父,靜喬的師父是哪個?”賀蘭辭在脖子上抓了抓。
不等楚靜喬回,王鈺便說道:“就是甘棠。”
“跟甘棠學什麼?”賀蘭辭又問。
“……相夫教子。”王鈺不是十分肯定地說,據府內丫頭說楚靜喬只是跟著甘棠,甘棠這麼些日子也沒教楚靜喬什麼。
賀蘭辭一笑,用“你知我知”的眼神看向楚律。
楚律看賀蘭辭這眼神,心裡立時疑心賀蘭辭也知道楚靜喬跟甘棠學勾、引男人的事,咳嗽兩聲,別過眼,暗道自己定是看錯了,賀蘭辭怎會跟石清妍一般想法。
“多謝郡主替內子傳話,只是王某此時還有要事,不能離開。”
“王先生怎這樣?師父因那日……師父身心俱受創,正是生怕先生嫌棄她棄她而去的時候,那日的事並非師父的過錯,難不成先生要將這罪名怪到師父頭上?”楚靜喬頓腳嗔道,義憤填膺地瞪著王鈺,看王鈺還是一副無動於衷模樣,便又咬牙道:“師父說的是,信男人話的女人才是傻子!”說著,恨恨不平地大步向後院角門奔去,偷偷用眼角瞄向蹲著的三人,見王鈺沒有起身,那傳說中對甘棠情深似海的男人也沒起身。
王鈺有些愕然,心道那句話當真是甘棠教楚靜喬的?
“假以時日,靜喬必定會青出於藍。”賀蘭辭摩挲著下巴,打量著楚靜喬的背影。
楚律雖不甚關心楚靜喬的事,也由著石清妍放養楚靜喬,但此時有些不喜賀蘭辭打量楚靜喬,便用手臂碰了碰他。
賀蘭辭扭頭又用“你知我知”的眼神看向楚律。
楚律再次別過眼去,心道賀蘭辭莫不是為叫王鈺知道他放下了,因此有意說這話?想著餘問津是跟楚靜喬一同回來的,便問:“郡主是怎地了?”
心道餘思渡是一心要拜在王鈺門下的,看餘大將軍的意思也是更看重餘思渡,求錦王護住餘思渡,這般,自己不為自己著想卻也不好;這與何必問齊名的賀蘭辭就在眼前,若不拜了他為師,豈不辜負了蒼天給他這機遇?但賀蘭辭乃是出家人,他又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若叫賀蘭辭收他為徒實在勉強,既然賀蘭辭不能立時“讚賞”他,便叫賀蘭辭先記住他這麼個人;況且楚徊、耿奇聲都在,若叫他們知道他一心要投靠了楚律這邊也不好。想著,心知賀蘭辭的“心中刺”是甘棠,便盤算撥弄一下這刺,叫賀蘭辭先記住他,於是開口道:“王夫人因郡主見過她那日的事,於是遷怒與郡主。”
王鈺眉頭皺起,手指握拳,聽方才楚靜喬那話,還有此時餘問津這話,可知甘棠那日委實被人侮辱了,不然又何來的遷怒一說?於是便看向賀蘭辭,說道:“對不住了,是我沒照顧好她。”
賀蘭辭對王鈺笑道:“你婆娘受委屈,跟我賠不是做什麼?”說著,又饒有興趣地看著餘問津,問楚律:“這是靜喬的青梅竹馬?”
“嗯。”楚律臉色有些難看地說,後悔早先由著石清妍放養楚靜喬。
賀蘭辭看了眼餘問津,頭點了點,便沒說旁的。
有關甘棠的話題就這樣出人意料地戛然而止,餘問津不敢再說旁的;王鈺因愧對賀蘭辭,又猜測賀蘭辭是顧忌他的顏面有意不提,於是也不好再提甘棠的事叫賀蘭辭為難,幾年不見賀蘭辭,雖掛心甘棠,但終不捨得離去;楚律也是這般想法,於是三人便都不再說甘棠的病情,不知誰一句話,便又轉到宵禁上頭去。
餘問津此時站在蹲著的楚律、王鈺、賀蘭辭面前,不由地緊張起來,因不知賀蘭辭騎馬騎久了此時不耐煩坐著,是以楚律王鈺才陪著他蹲著,於是心裡琢磨著賀蘭辭三人蹲在這著做什麼,待要說幾句敬佩賀蘭辭的話,便聽隔了幾步遠站著的翠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