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握著拳頭,心裡恨石清妍沒事找事弄了蒼蠅攛掇他跟何必問賭博,原本都盤算好了隆重地給楚靜喬接風洗塵,然後再好好誇獎誇獎她,叫她再接再厲的。
“爹,這是給你帶的。”聞天歌因要拿她綁在馬上的東西,慢了楚靜喬等人一步進來,等進來後,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不住委屈落淚的楚靜喬,就將給賀蘭淳帶禮物送了過來。
“好孩子,一路辛苦了。”賀蘭淳沒看見聞天歌提著的一袋子是什麼東西,但已經先開了口慰問。
“路上辛苦了。”楚律清了清嗓子對楚靜喬說,因賀蘭淳的話得了啟發,醍醐灌頂一般,說道:“我與你乾爹拿了蒼蠅來替你卜卦呢。”
“卜我從哪個門回家?”楚靜喬帶著哭腔說道,她又不是三歲蒙童,哪裡會信楚律這謊話。
“是呢,本王還有許多公務並未處理,聽說你來,就放下了一切公務,專一跟你乾爹一起在這邊等你。”楚律極為順溜地說著謊話。
武言曉等謀士俱是不信,餘大將軍也不由地在心裡嘀咕著錦王爺當真太清閒了——但是在這緊要時刻,能夠這麼清閒,可不就是有實力的表現,要知道,瑞王爺可是日日忙得腳不沾地,皇帝也忙得無暇顧及其他。
“王爺,公主的洗塵宴已經佈置好了,公主,王妃在蒲榮院裡等你呢,你快些去吧。三姑娘也來,大公子隨著王爺在前院。”沉水過來說道,見楚靜喬淚流滿臉,也嚇住了,心道這是怎麼地了,見楚靜徙白著臉過來了,就伸手牽了楚靜徙的手。
楚靜喬就這麼嗚嗚咽咽地跟著沉水去了。
書房裡留下的幾人尷尬的很,何必問手裡提著紈扇又扇了一扇,說道:“想來前頭的洗塵宴也擺好了,咱們過去吧。”
武言曉很有眼力勁地笑道:“是是,到底是回家好,在那瑞王府裡怎麼都不習慣。”
餘大將軍脫口道:“瑞王府當真華麗,怎地錦王府沒像那邊那樣收拾?”
武言曉才笑著要和緩氣氛,又被餘大將軍這麼一說,登時書房裡又尷尬了。
先不說先帝偏心的事,但說耿氏原本就無心常留錦王府,哪裡會好好拾掇錦王府,這兩樣,哪一樣都戳了楚律心窩子。
“咱們王爺不是愛享樂的人。”武言曉笑道,看楚律、賀蘭淳向外走,不由地鬆了一口氣,瞧見翠墨十分順手地將茶盅收拾在茶盤上,眼角的肉跳了起來,心道這錦王府的茶水,若能不喝,日後就別喝了吧。
“何必問,你、你給我留下。”何探花蹲在廊下,一隻手扯住何必問衣襟,還是翠墨體貼,送了一盅茶過來。
“你不覺得這茶盅似曾相識?”何必問瞄了眼拼命漱口的何探花。
何探花一怔,會意之後又被嗆住,從鼻子裡噴出水來。
楚律原聽旁人稱讚何探花,只當何探花與何必問不同,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誰知見面不如聞名,這何探花毛手毛腳的,比何必問還不如,搖了搖頭,因這兄弟二人這般不堪,就領著人先走了一步。
“何必問,你等著,等著我……”
“回家跟父母告狀?有些出息吧你。”何必問人靠在柱子上,閒閒地拿了扇子扇風,“敢叫人揍必問?你當真是跟老天借了膽子。”
“這位何公子放心漱口吧,那杯子沒洗過,小的怎麼敢給你用。”翠墨有些同情何探花,就開口提醒道。
何探花聞言,就又漱了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一雙眼睛已經被嗆得通紅,氣鼓鼓地圓睜著眼睛,見此時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就咬牙切齒地罵道:“當真是為老不尊,身為第一才子,竟然玩起蒼蠅。”且錦王爺也跟著一起玩,有了這樣的父王,難怪楚靜喬性子那般古怪。
何必問好心地拿了帕子給何探花擦嘴,不氣不惱地笑道:“必說,這一路辛苦了。你放心,太后的懿旨已經被錦王爺毫不留情地打發走了。你明兒個就能回京了。”
何探花只覺得一身骨頭疼,暗道這何必問當真是他親哥?也不叫他歇息兩日,改了神色含笑道:“哥哥,聽說你是公主幹爹?”
“嗯。”何必問一臉慈祥地看著何探花,又伸手去掐他的臉,“瘦了,往日裡必問養著你的時候,可是把你養得乖乖巧巧、珠圓玉潤的。誰知道你中了探花,就翻臉無情了。”
何探花伸手將何必問的手拍開,暗道若不是自己那會子實在珠圓玉潤,瓊林宴上楚靜喬也不會衝自己翻白眼,正色道:“哥哥,這會子你萬萬不能再搗亂了……陛下派我來益陽府有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