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了看,忽地瞧見一群人簇擁在一處牌樓前,便拉著餘問津、樓朝日去看。
三人擠著人過去,待過去後,除了二樓上掛著的簾子,再看不見旁的什麼。
“這邊到底瞧什麼呢?”餘思渡隨口問道。
“京城第一才子何必問當街對對子呢。”斜地裡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傳來。
餘思渡、餘問津扭頭,瞧見是束起頭髮披著大氅的楚靜喬,便雙雙愣住。
楚靜喬原是不屑出來的,後頭聽石清妍說這等胡亂的地方才是磨練的好地方,便被她忽悠著出來了,方才瞧見了餘家兄弟,便也跟著擠了過來。
見楚靜喬被人擠了一下,餘問津便大膽拉了她一把,將她護在他跟餘思渡中間。
樓朝日因瞧見是楚靜喬,便也幫著擋住擁擠的人群。
楚靜喬心裡大喜,暗道石清妍果然沒騙她,於是不時地羞澀地看餘問津一眼,又不時地悵然地望向只顧著看熱鬧的餘思渡。
樓朝日說道:“怎地何必問會來益陽府?”說著,心想大抵是楚律為了吸引百姓上街,因此有意叫人頂了何必問的名頭吧。才想著,忽地瞧見明燈高懸的牌樓上走出來一人,那人皎若天上月,紫袍外披狐裘頭戴金簪,微微一笑,瞬時燦若金烏,不是何必問,卻比何必問更像是第一才子,容貌與楚徊有七分相似,剩下的兩分不同之處,一分是年紀,另外兩分,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五叔,是五叔。”楚靜喬心裡大喜,伸手抓了抓餘問津的手臂搖了搖,隨即忙又放開。
餘問津聽說是楚恆,便仰頭去看,待要細看,又見楚靜喬被人群擠得向前傾倒,便拉了楚靜喬護在身前。
楚靜喬記恨地看了眼那隻管往前擠的餘思渡,心想著這黃毛小子什麼時候能開竅?想著,因有餘問津護著,便一門心思去看樓上楚恆。
楚恆站在牌樓上,衝著樓下一笑再笑,隨即負手說道:“對對子未免太老套了一些,不若叫在下替樓下諸位寫福字吧。樓下的各位莫要擁擠,在下今日擺下攤子,不給諸位寫完,絕對不走。”說著,又微微點頭,便轉身下樓。
楚恆的聲音就如沒有稜角的暖玉一般,極其溫潤,話語裡並無機鋒,偏溫和的叫人不想抗拒。
總歸是第一才子寫的字,就算是一個福字也珍貴的很,因此瞧見了楚恆便毫不懷疑他是第一才子的益陽府人,便又簇擁著要搶第一才子的字。
樓朝日、餘問津二人卻不由地都有些失望。
“我五叔的福字寫的最好了,祖父也誇過呢。”楚靜喬與有榮焉地說道。
餘問津、樓朝日愕然地點頭附和,原想看楚恆才華橫溢地跟益陽府眾人對對子,原來卻只是寫福字而已。
樓朝日暗道何必問的招牌,只怕要被楚恆給砸了,據說這瑞王在先皇縱容下寫的一手爛字,才這般想著,不由地一個趔趄向前倒去,萬幸栽在另一個人身上,並未完全倒下,細細看去,只見身邊那些個做著平民百姓裝扮的人個個魁梧出眾,再細細看,便能辨出這些人是行伍之人。因發現此事,便從人群中擠出來,擠到外頭,又看見擺攤的人的個個虎背熊腰,登時明白這初初解禁哪裡會有那麼多的百姓出門,定是楚律叫軍中的將士扮作平民。
餘問津也護著楚靜喬從人群中出來,出來後,餘問津便問楚靜喬:“郡主,你的人呢?”
楚靜喬扭頭看了看,並未看見趙銘家的兩個小子,便說道:“應當是在某處找我呢。”才說著,忽地扭頭躲到餘問津身後,餘問津向那方向看去,便見是楚律、顧逸之、武言曉並七八個隨從侍衛過來了。
楚律早瞧見了楚靜喬,便站在原處等著餘問津將楚靜喬領過來,口中對武言曉說道:“武先生果然是能人,竟然想出這麼個法子引著百姓出門。”
武言曉笑道:“王爺過獎了,‘何必問’在這邊對對子,街那頭,王夫人在一所小樓裡只見五歲下的小兒,要認了十個義子義女,那邊的婦孺更多一些。”原本想叫石清妍給楚律認下幾個義子的,後頭想了想,又沒膽量叫石清妍出來拋頭露面,雖然是在屋子裡隔著簾子,且見的都是些小兒,但誰知道楚律的心思呢。
楚律聞言,便知武言曉說服了甘棠也出了家門,瞧見楚靜喬磨磨蹭蹭地跟著餘問津過來,不由地心裡一跳,暗道楚靜喬都出來了,石清妍焉能老實地在家坐著?低聲問楚靜喬:“你母妃呢?”
楚靜喬睜大眼睛,說道:“母妃在家呢,父王問這個做什麼?”
武言曉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