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縮短宵禁的時辰,便藉著天色昏暗的時候,叫人將信送出去吧。”
顧漫之看見楚徊並未敷藥,心裡便也惴惴不安起來,但眼下依著楚徊的吩咐辦事要緊,便趕緊將信收下,隨即忙道:“陛下快些將藥敷上吧。”
楚徊點了點頭,便由顧漫之相助將藥敷上,隨後聽說秦柔回來了,便待耿奇聲、顧漫之走後將秦柔喚了過來,等秦柔來了,便又覺秦柔比早先矜持了許多,彷彿此時她才想起自己算得上是個大家閨秀。
秦柔去求石清妍給她名分,被石清妍稀裡糊塗地糊弄一通,便又折了回來,此時再看楚徊,就有些尷尬,舉止依舊是恭敬的,但卻少了早先的關切意味。
楚徊察覺到秦柔的不同,待秦柔攙扶他歇息時,便出聲問道:“你可是覺得本王與你早先見過的樣子十分不同?”
秦柔欲言又止,最後說道:“臣女那時還小,幾年不見,許多事都記不太清楚了。”
“那你記憶裡的本王是什麼樣子?”
秦柔斟酌一番,隨後說道:“王爺可還記得臣女十歲那年奉義母之名給王爺送茶水的事?”
楚徊回道:“隱約記得。”
“王爺現在是平易近人,那時是……”秦柔微微蹙眉,想了想,輕輕地開口道:“大抵王爺經歷的事多了,因此跟那時不同了吧。”說著話,臉上又微微泛紅,待楚徊在床上躺下,不由地微微怔住,一邊將床上的錦帳放下,一邊想著早些時候自己以為自己會做錦王妃,便處處端著架子,後頭自己連侍妾也不是就進了第五組院子準備排上侍寢表,便放下架子跟孫蘭芝她們一起討好石清妍,如今自己依舊什麼都不是,便在瑞王身邊做著丫頭做的事。正想著,忽地錦帳裡伸出一隻修長的手,那手似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秦柔忙道:“王爺要什麼?”
“你的手。”
秦柔心重重地跳了一下,竭力隱忍後才能服侍楚徊洗漱,此時看他將手伸出來,卻又因羞赧不敢將自己的手遞過去,“王爺歇息吧。”
秦柔說著,忽地就見楚徊隔著帳子準確地抓住了自己的手,心跳個不停,細細去聽,又聽帳子裡傳出一聲長長的呼氣聲。
“進來吧。”
秦柔就似受到蠱惑一般,另一隻手輕輕撩開錦帳,在床邊坐下後,鬼使神差地問:“王爺可還記得答應過臣女的事?”
楚徊微微蹙眉,手拉了秦柔一下,笑道:“自然記得。”
秦柔被楚徊拉倒在床上,臉微微貼著楚徊,輕笑一聲,隨即說道:“王爺其實是忘了吧。”說著,便站起身來,抽出自己的手,將錦帳重新掖好,隨即便又向隔壁自己如今的屋子去。
楚徊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衣襟,指尖微微有些溼潤,暗道秦柔這是哭了,心裡想著楚恆答應過秦柔什麼?又想這秦柔心裡大抵真正喜歡的人還是楚恆吧。有人拒上龍床終歸是件瑣事,楚徊便又丟下這事,拉了拉被子,琢磨著楚律在這時機縮短宵禁到底是為了什麼?
因才縮短宵禁,晚上百姓們並不敢立時出來——況且出來了除了在大街上游蕩也並無其他的事做。
不過隔了一日,第二日,益陽城的百姓便瞧見大街上豎起了柱子,柱子上掛起了花燈,除了花燈,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群擺賣茶點、花燈等各色小玩意的攤子。
這些攤子白日裡並不少見,但到了晚上仍舊有,便有些稀罕了。於是這往日裡日落之後便冷寂下來的大街頓時熱鬧亮堂起來。
有人帶了頭,其他人留在家中也無事,便三三兩兩地都到了街上轉悠。
過了兩日,餘思渡喜熱鬧,聽說益陽府縮短了宵禁後,便立時費了些唇舌勸說樓朝日、餘問津一起來益陽城街上閒逛。
樓朝日、餘問津也有些好奇,便答應了他,才要出了留客天,餘思渡忽地說道:“不知郡主會不會跟了我們去,聽說如今就能賞花燈、猜燈謎呢。”
即便是上京裡頭,也只有正月十五那日的宵禁推遲,能夠叫京裡的百姓“痛快”地過元宵,是以這不在正月十五便能隨意地去賞花燈,對餘思渡而言是十分新鮮的。
樓朝日不言語,只看向餘問津,餘問津笑道:“莫開玩笑,郡主怎會去?若是郡主出事,誰擔當的起?”
餘思渡訕訕的,便不再提起這話,跟著餘問津、樓朝日出了留客天,又出了大門,此時已經到了往日宵禁的時候了,但出了大門,走過錦王府大街,眼前便豁然明亮起來,一路彩燈高掛,甜香飄揚,歡聲笑語不斷。
餘思渡伸長了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