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華莫怕,大哥此來也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你自幼便是自尊自愛的女子,如今與其在錦王府中厚顏殘喘,倒不如干乾淨淨的去了省事,大哥便是拼死也要將你領回樓家。待你回了家,父親定會竭力請陛下主持公道。”
樓晚華低著頭,良久抬頭,見樓朝日目光炯炯地看著她,便又幹笑道:“哥哥,難不成沒有旁的法子了?”
樓朝日輕輕地搖了搖頭,“晚華,倘若有旁的法子,大哥怎忍心跟你說了方才的話。你不知,如今的形勢緊迫的很,若不及早抽身,樓家定會被錦王拖下水。”
樓晚華無力地答應道:“妹妹知道了,還請大哥替我跟父親、母親說一聲,就說不孝女晚華先走一步了。”
樓朝日一時傷感,便閉了眼睛重重地點了頭,眼角也溼潤了起來,嘆道:“如今父親、母親最後悔的便是叫你進了錦王府,妹妹,我與耿大人他們三日後便走,還請妹妹斟酌著時辰,快一些,若遲了,便要連累了父親母親並族中眾人。”
樓朝日他們遠道而來,自然不會這樣倉促地離去,那三日後便走,不過是怕樓晚華猶豫不決,因此撒的謊。
樓晚華啟唇一笑,眼角掉下兩顆淚珠子,起身對樓朝日鄭重一拜,也不忍心再看樓朝日,便向外頭去。
素琴、雅琴因外頭下著雨,是以在門邊也沒聽見樓家兄妹說什麼,此時瞧見樓晚華臉上有些黯然,於是臉色俱都惶然。
樓晚華未免素琴、雅琴疑心,便含笑道:“白等了,哥哥來了也壓制不住王妃呢。”說著,拿了帕子抹了眼淚,便昂首向外頭走去。
樓朝日聽樓晚華這般說,沉默地看著她走開。
素琴、雅琴聞言,臉上便都露出失望的神色,都想著若是樓朝日也沒法子,這樓晚華在錦王府的日子定要十分難過了。
樓晚華待又回到前廳,瞧見石清妍不在,便去了後頭堂屋裡,待進去了,瞧見石清妍領著楚靜徙趴在地上用手畫畫,這會子無心去想她這舉動失不失禮,福身謝道:“多謝王妃許婢妾跟家兄見上一面。”
石清妍並未點頭,嗯了一聲,便對楚靜徙說道:“你這畫的不對,等會子暈染的時候顏色就髒了。”
樓晚華見石清妍這般目中無人,心中一橫,暗道自己便以一死叫這目中無人的女人來陪葬,想著,便轉身出去了,到了外頭,瞧見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由著雅琴撐著傘,便進了雨幕之中,慢慢地向後院走著,路上遇見了孫蘭芝、竇玉芬,寒暄了一句,便又往後頭走,心裡想著自己死了,樓朝日鬧著要領了她的屍身走,待她回了家,樓老爺、樓夫人再去跟陛下、太后、皇后鳴冤,如此一來,就能將石清妍拖下水,只要自己一死……
不知不覺間,竟是走回自己早先的屋子,瞧見這屋子裡如今住的是祿年,只覺得自己被祿年這賤婢玷汙了,不等祿年出來問好,轉身便又向第五組的院子裡去。
待進了自己屋子,眼淚便簌簌落下,原當樓朝日來了自己便有了靠山,不想來的竟是一道催命符。
“側妃。”雅琴看樓晚華臉色不好,便勸慰道:“側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王爺是一時迷了心竅,待他醒過神來,自然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金鑲玉。”
素琴也說道:“正是,只看王妃那行事就知道了,等耿大人回京,將王妃欺辱郡主的事跟陛下一說,陛下不言語,太后也要下旨斥責王妃的。”
樓晚華拿了帕子擦了下臉,便笑道:“叫你們擔心了,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就不信我樓晚華一輩子都鬥不倒她。”
雅琴看樓晚華打起了精神,便笑道:“側妃說的是,就該這樣。王妃哪一點子能比得了側妃?”
樓晚華摸著臉嘆息道:“打了水來給我洗臉梳妝吧。”
雅琴聽著,叫素琴看著樓晚華,便趕緊親自去給樓晚華要了溫水洗臉。
樓晚華洗了臉,又對著鏡子慢慢梳妝,瞧見鏡子裡一張臉在胭脂的粉飾下又紅紅潤潤,彷彿成了早先的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便對著鏡子粲然一笑,想到女為悅己者容一句,就又忍不住嘆息,對素琴、雅琴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雅琴忙道:“側妃,興許大少爺是此時沒法子呢,過一陣子大少爺就有法子了……”
素琴附和道:“就是,咱們大少爺博學多才,不是個沒能耐的人。”
樓晚華笑道:“我知道了,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不會由著咱們被王妃欺負的。”
“當真?是什麼主意?”雅琴看樓晚華又恢復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