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攔她,便將步子邁大了一些,走到門房那邊敲了敲門,雖看見裡頭的燈光,卻愣是沒有人應話。
宓兒又喊了兩聲,用力地再三地敲門,見裡頭的人照舊不動,心裡也明白這人是跟秦柔合起夥來整治石藍婕呢,因怕裡頭人不知道石藍婕身份,便出聲道:“裡頭的媽媽在嗎?我們秀女被困在這巷子裡了,若是明兒個王妃見秀女病了,不定多傷心呢。”
宓兒的話音落了,那門房立時開了,一個看門的婆子堆著一臉乾笑出來,笑道:“老婆子年紀大了,一時睡得死了?原來將石秀女鎖在院子裡了,石秀女在哪,待我開了門,快請了她過來取取暖吧,穿堂的門只怕鎖了,秀女是回不去了第五組院子了。”
宓兒臉上凍得生疼,心知此時她跟石藍婕只能躲到這門房裡,被冷風一刮,顧不得嫌棄門房簡陋,便趕緊去請了石藍婕過來。
石藍婕本當楚律不會在西院裡過夜,因此才要強撐著等他,此時見等不來人,又怕凍傷了自己,便屈尊隨著宓兒進了門房。
待到門房裡取了暖,石藍婕心想告狀的事只能留待明天了,眼下在門房這邊還要這婆子照顧,不可追問門房跟秦柔勾結的事,於是笑道:“請問這位媽媽,怎地咱們錦王府後院裡頭還有這麼一個地方?裡頭住著的是誰?”
那婆子原受秦柔慫恿,只當鎖住的是個尋常通房丫頭,此時知道是石王妃的妹子,便戰戰兢兢地說道:“原住著的是肖夫人,後頭這地面上走了水,就空著了,誰也沒住了。”說著,便又趕緊燒了熱茶給石藍婕主僕。
石藍婕聽了,便又追問兩句,見這婆子也說不出這西院是做什麼用的,便也不追問了,叫宓兒留意了一下時辰,就坐在門房裡的桌子邊支著頭打了個盹。
熬了一夜,宓兒瞧見雨停了,天邊露出一絲光亮,不由地心中一喜,伸手推醒了石藍婕。
那婆子也去開了門,對石藍婕堆笑道:“秀女這邊請。”
石藍婕抿嘴甜甜一笑,卻是領著宓兒提著食盒向昨晚上那巷子裡去。
那婆子心中一急,忙道:“秀女累了一夜,還是趕緊回去歇息吧。”
石藍婕領著宓兒縮在昨晚上的屋簷下,對婆子的話充耳不聞。
那婆子見石藍婕是打定主意了要將這事鬧大,心裡一急,暗道石藍婕是石王妃的妹子,這事鬧大了總沒有她的好處,於是巴巴地說了許多好話,瞧見昨晚上還和和氣氣的石藍婕只不肯吱聲,便趕緊趕回門房交班,也打定了主意甭管石藍婕說什麼,她只管說不曾見到石藍婕主僕進來。想著,又惡狠狠地咬牙,暗道昨晚上就不該應聲,活該叫她們主僕凍得半死不活。
石藍婕跟宓兒兩個默契地縮成一團,等了一炷香功夫,聽到開門的聲音,被風吹得臉色發白的石藍婕向門那邊瞧了眼,因身子有些僵了,動作一時僵硬的很,半響睜大眼睛看清楚來人,瞧見來的是兩個,一時想躲閃也來不及,只得縮成一團地跟宓兒偎在一起。
楚律領著王鈺過來,瞧見這邊縮著兩人,只瞄了一眼,瞧見翠墨迎了過來,便對翠墨吩咐道:“王先生要去蒲榮院拜見王妃,叫後院裡眾人一律迴避在屋子裡不許出來。”
翠墨才從後院穿過來,聽楚律吩咐便答應了,隨後看著石藍婕,笑道:“石秀女一夜未歸,第五組的人找了一夜,只怕石秀女此時該趕緊回去給眾人一個交代。”
石藍婕顧不得聽翠墨說這話,顫抖地喚道:“王爺……”
“你在這做什麼?”楚律問。
石藍婕臉上一紅,嘴角綻放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說道:“……秦姑娘……叫臣妾來……送點心。臣妾……在這等了一夜。”說著,瞅了眼依舊被自己抱在懷中的食盒。
王鈺身為楚律的親信,也曾有幸當面給石清妍請過安,雖不敢端詳,但依稀記得石清妍的模樣,此時看石藍婕微微抬頭露出一張桃形臉,只看那豐滿的臉頰,尖小的下巴,大大的眼睛,不由地錯愕道:“王妃?”
“不是。”楚律說道。
“美人計?”王鈺說著打量起石藍婕來,瞧見她裹著一件桃紅大氅,揚起的臉上被寒風吹得雪白,配上縮成一團的玲瓏身姿,雖不是傾國傾城,但也算得上是楚楚動人。
“是。”楚律說著,瞧王鈺打量石秀女,便兀自向前走。
“可惜王爺不憐香惜玉,法子是對的,人是錯的。”王鈺說著,便搖著頭隨著楚律向前走。
石藍婕一怔,隨後耳中便聽到翠墨說:“石秀女該自稱婢妾、賤妾,臣妾這話只有王妃一人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