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極,用力打他:“你還笑!我都嚇死了,你還笑!”
他用力抓住我的手,馬車已經行進。他低聲道:“別動。”
他掀開車簾,外面已經打成了一片。當前那個騎馬的青衣男子,是安福。他利落地放倒了一個人,然後提劍直逼豌豆。
豌豆一看這副情景,不禁咬牙切齒,竟拉了馬,轉身就跑。把那群人全都拋下了。
安玉寧一手摟著我,一隻手抱著小福,在晨光中微微有些冷漠地眯起了眼睛。看著這一切。看著安福要追,他把他叫住。
安福策馬趕回來:“主子?”
安玉寧冷冷地道:“窮寇莫追,要追也不是你親自去追。”
安福想了想,道:“小的明白了。”
說著,他便提著劍,驅馬呼喝了一聲。立刻有一個也騎馬的青衣男子,朝豌豆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翡翠抱著平兒,已經退在了旁邊。
我累極,靠在他懷裡,一下鬆懈,便有些東倒西歪。
安玉寧便把簾子放了下來。
外面嘈雜聲漸漸平靜下來,安福在呼喝著整理隊伍。
我靜靜地靠在安玉寧身上。
剛剛,我一直沒有發現他其實也很緊張。直到現在,他鬆了一口氣,我才有所察覺。
他低聲道:“小韻。”
我顫抖著手指,解開了衣衫。因為拉了體力透支,我已經沒有力氣,一件衣衫解了半天,手指抖個不停。
他便來幫我,慢慢地解了我一件衣衫,又解了第二件,然後把我的臉捧起來。
我把他推開,給小福餵奶。
小福和平兒也折騰了一晚上。我一邊給小福餵奶。就一邊抽噎個不停。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都不覺得什麼,一看到小福,還有剛剛看到被翡翠抱著的平兒,就覺得心酸如泉湧。
安玉寧嘆了一聲,一手鬆松地摟住我,輕輕地親吻我汗溼的頭髮,低聲道:“沒事了,別怕。”
我慢慢地平靜下來,然後又一下提起了心眼,緊緊地抓住他的領子:“不能按原路走。路上有埋伏!”
他摸摸我的臉。低聲道:“我也不能帶著你就這麼趕路。等到了尚溪,我們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一下。你嚇壞了。”
我搖搖頭,哽咽著道:“我不怕。”
他的手突然一緊,手指輕輕地撫摸我臉上已經乾涸的傷口:“我怕。”
我便挨在他手裡,昏昏欲睡。
他低聲道:“剛剛,我在車裡,看著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小韻,我的命都要給嚇得短几年。”
我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把平兒帶進來……”
他半晌沒做聲。直到我要睡著,他才笑了一聲,道:“小東西。”
我知道他在這裡。不是我累極做的一個夢,也不是我已經被殺死了,迴光返照時看到的幻覺。我沒有死在那火裡,也沒有死在那場追殺之下。
我知道即使我再睜開眼,我也還會再看到他。於是我安心了,終於不堪重負,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身下已經是一片柔軟。我已經在一個客棧裡。有人在用溫熱的帕子擦拭我的手指。
我嚶嚀了一聲,翻了個身看著他:“小福和平兒呢?”
安玉寧細緻地擺弄我的手指,道:“在隔壁屋子,有人看著。”
我道:“小福好不好?平兒好不好?還有小兔她們,回來了沒有?對了,還有孫先生,他在哪裡?”
他的手一頓,最終無奈地道:“都好。也都回來了,櫻桃她們受了點輕傷,不過不要緊,你別擔心,一個都沒有少。”
我卻沒有這麼容易被唬過去:“那孫先生呢?”
他想了想,道:“他給你留了一封信,你自己看了便知道。他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我鬆了一口氣,還能給我寫信,那是挺好的。
於是我又懶洋洋地躺回去。
安玉寧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你怎麼不問我怎麼樣了?”
我懶得理他:“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道:“不好。”
我翻個身面對他:“你怎麼了?”
難道哪裡受傷了?
他捏著我的手,低著頭,半晌不說話。最終哼了一聲,道:“我心裡難受。”
我只得坐起來,捱過去:“你到底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崔嬤嬤的事?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