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復一日困在她身死的夢境中,無數次伸手挽留。
無論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他都留不住她。
每一場夢都是對他的凌遲,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白翩翩在樹上掛個鞦韆,猛然被狠狠撲倒,背都快被撞斷了。
纏身上的人鬼哭狼嚎,“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
他不敢再失去她一次。
“是我錯了!我錯了!!!”
“哎呀,你先起來。”
白翩翩難受的撐著身子,硬是又被他按倒。
他雙手強撐在她耳邊,眼淚撲簌的打在她臉上。
“為什麼?為什麼啊?”花奴哭得不能自已,“你為什麼非要這樣?我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好不好?你若是恨,讓我去死!”
他嚥下淚水,苦澀的垂下腦袋,後背止不住的發顫。
她抬手抹過臉上黏糊糊的淚水,好像擦著自己的眼淚。
“同誰學得這般死去活來?”白翩翩不以為意,“怕什麼,又不是沒死過。”
“不行!”
他猛搖頭,豆大的眼淚又跟下雨似的砸下。
“瞎喊什麼。”她蹙著眉頭,“放心,要死也不會死在這給別人添晦氣。”
這話在他聽來,她是要偷偷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既然無法阻止,那便一起死。
“好,我陪你。”
白翩翩起身拍著身上的灰,“也罷,陪我蕩個鞦韆吧。”
“蕩……盪鞦韆?”
“不然呢?”
……
花奴茫然的抬起頭,這才看見樹上掛著鞦韆。
“你不是要……自縊?”
她俯身探過他的雙眸,“你眼睛也中毒昏花了?誰同你說我要自縊?”
花奴頓時哭笑不得,窘迫的捂上雙眼,一面哭一面笑。
白翩翩懶得搭理,坐在鞦韆上試了試,自個兒晃動起來。
花奴抹過眼角,起身走到她背後,髒兮兮的雙手往衣服上胡亂蹭乾淨,才敢觸上她的後背。
“太輕了,用點力。”
“哦。”
他掌心稍稍用勁,又生怕她摔著,小心翼翼的搖著鞦韆。
鞦韆晃起,她蕩起來,滿意的樂道:“從前我想在府中掛個鞦韆,蕩得高高的,看看你究竟有沒有來,想知道你在逸仙院做些什麼。”
他手中一滑,聽她接著說:“後來,我不再盼著你來,只想看看外面的世間。”
鞦韆蕩起的一瞬,她突然縱身躍下。
花奴手中撲了個空,驚呼:“小心!”
白翩翩只是微微踉蹌幾步就站穩了。
她肆意而笑,彷彿前世初遇時那個鮮豔明媚的少女,眼中少了幾分毒辣,多了歲月的從容。
花奴在樹下愣愣的看了她一會,嘶啞的開口:“翩翩,我今日是來同你道別的。”
“我要走了。”他說著又紅了眼眶,不想讓她再看見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至少離別前還能留個好印象。
花奴拖著痠痛的腿一瘸一拐的走開,背向她的一瞬,眼淚奪眶而出。
他邊抹淚邊往外走,“我走,我走……白翩翩,我再也不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