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巴不得他死。
世人只知他挾天子以令諸侯,難道不知他剷除的敵人亦是君王的敵人,他所走的每一步血路亦是在為君王鋪路。
在旁人眼裡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奸臣,早已名聲狼藉死有餘辜。
沒有人在乎,就連他自己也不在乎,可她在乎。
系統感覺有點尷尬:【幹嘛不講話……】
柳凝桑笑了笑,“如今我已成了眾人口中的妖女,名聲不比葉裴修差,這罪責我也承擔得起。”
系統:【可不是我逼你啊,你還是可以二選一的,要麼你跳城樓,或者呢……也可以讓葉裴修去死。】
“那不是白忙活了嘛。”柳凝桑自言自語的苦笑,說出去的話應驗了,現在真要為了他去死。
死嘴,當初就不該亂說,如今倒成了詛咒。
荒唐,太荒唐了。
她自嘲著:“我本就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能遵循規則,讓一切都回到原點。”
“回不去了。”
柳凝桑抬眼看去,葉裴修倚在門邊,歪著腦袋死盯著她。
他這幾日總是蓬頭垢面的回來,堂堂攝政王造得跟土匪似的,成日在外頭瞎忙活什麼。
“柳凝桑,你死了我就能活?”葉裴修沉著臉走到她面前,“我活不了。”
“說什麼死不死的。”她試探著,“你還能聽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下了什麼藥,就算聽不見你與那臭蟲密謀,我也曉得你在想什麼。”他拽緊她的胳膊質問道:“柳凝桑,你就那麼想跳城樓?從來就沒想過我?”
她嘆了嘆,“這說的是人話?真是沒道理,我還不是想著你才……”
“你想著我?”他氣得發抖,“你想著我便是離我而去?從前你離開我選擇沈意,如今你又想離開我去跳城樓!你就是這麼想著我?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他氣得身上的灰塵都抖下來,嗆得她直咳嗽。
“咳咳咳!你玩屎去了?”
……
牛頭不對馬嘴。
葉裴修惱怒,“你腦子進屎了!”
系統感覺有被罵到:【罵誰呢?你才是屎!狗屎!!臭狗屎!!!】
葉裴修扭頭就走,“行,你愛跳就去跳!粉身碎骨我也絕不攔你!”
行至門前,他停下來,回眸多問一句:“柳凝桑,你到底信不信我?”
“信啊。”柳凝桑強撐笑意。
她相信他,但她更相信這該死的命運。
若非如此,他們之間也不會相遇,更不會有羈絆。
葉裴修失落離去,柳凝桑盯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清他的影子。
“好煩啊,這該死的戀愛腦。”
系統理直氣壯:【這本來就是戀愛系統。】
一連數日,葉裴修都不理人,夜裡睡在書房,後來直接不回來睡。她都還沒死呢他就跟個鰥夫似的,成日喪著個臉越發潦草。
他們已經很久沒吵架了,彷彿回到剛認識那會,一言不合就瞎鬧。
戰局危機四伏,厄運偏偏同時上門找茬,城中爆發了瘟疫。
柳凝桑真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女。
邊塞防線瀕臨崩潰,數國敵軍兵臨城下,揚言三日後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