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辛詞無意中抬頭望天,一輪明月緩緩隱到烏雲之中,似有暗雷自遠處傳來。宣夜拽了拽辛詞衣袖,辛詞無言笑笑,二人並肩朝內院走去,但見一條閃電照亮天際,好似銀龍上下翻舞。
宣家家廟內,跪在觀音菩薩前唸經的大夫人年芮蘭緩緩睜開雙眸,她手中的念珠不知何時鬆散開去,只聽咚咚幾聲,滾落到地上。藉著暗淡燭火,大夫人捧出一面銅鏡,細細描著柳眉,那眉型恰似一道犀利閃電。
這正是蹈逾牆鑽喪身傷,惟知勝負無尊卑。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估計很多親們都猜到鳥,大夫人出世之時,便是全文高潮之時
幕後黑手啥的,一定要有動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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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蓮這個角色,其實是咱投入比較多的,撓頭……
70
70、第三十四章:味平生 。。。
詩云:昏辰未定寸心懸,心自醜來鬼相掣。
人為萬物之靈,稟天地善正之氣而生,至誠聖人,芳草尚不忍踐踏,況同胞乎?只是賢者為聖自是少數,君不見位高如晉獻公、唐明皇者,滅殺親子,平凡市井小民,因一時意見不合,觸了黴頭,磨刀傷人,打妻侮母之事頻生。
世人只道,聖人曰君子遠庖廚是仁善之舉,不知深意,這正是要君子將殺機不觸於目,不聞於耳,免得自殺羊宰牛漸至戕忍殺人不已。只是男子遠離庖廚,涵養了不忍之心,而女子卻未脫離善妒爭寵之意,徒然惹出許多是非。
且說自三夫人單蓮私奔後,宣府中大變模樣。久居家廟,吃素唸佛的大夫人年芮蘭徒突然大開門戶,派出養婆惠嫂出來主持局面。那些個亂叫舌根的下人俱被賤賣或是打發走了,現留在府上的都是些懂得眼色的伶俐人物兒。
眾人心中自是有桿秤,恁誰也不是瞎子聾子。說甚三夫人單蓮染了怪病,被送到山上尼姑庵靜養這等鬼話,恐連三歲稚子都哄騙不得,旁人只是嘴上不說透點明罷了。
三日來,均是惠嫂忙前跑後,清理宣家大宅,教訓下人,大夫人年芮蘭卻是連面也未露過,仍神神秘秘躲在家廟中。她若是趁此機會,奪了宣家主母的實權,下人倒不生奇,但現在這情景,倒真令人有幾分猜不透。
惠嫂解釋說大夫人身子不忒,不便見人,專命她來打點足矣,一切待到老爺回府再做定奪。辛詞卻覺,事情複雜,絕不似惠嫂所言那般簡單。短短几日內,將小廝丫鬟打發走了十之七八,那些個均是單蓮挑選來的。不光如此,也不知這大夫人使得甚麼手段,竟能一日內買進新人,並在各個院中安插了丫頭小廝,說是多些人手伺候幾位主子,但對辛詞來說,這是顯而易見的監視。
小嬌心淺,見到大夫人派來的那兩人這便撅起薄唇,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辛詞並無那些個孩子氣之舉,她對那兩人客套有加,引得小嬌心生不滿。
辛詞看在眼中,不免低聲訓斥道:“你且眼放尖些,夾緊尾巴做人,若不然況是我,也無法護著你。”
小嬌搞不懂,堂堂一個大家小姐,為何要懼怕那兩個下人,但見辛詞面露不忒,她也不敢再擺出臭臉,只在心中暗暗抱怨耳。
辛詞擔心宣夜安危,幾次試圖前去探望,均被那兩人攔下,她略施小計,擺脫那兩人,一路躲躲閃閃來到宣夜居住小院外,卻見前後兩門均守著小廝,心道不妙。正巧書畫出來辦事,辛詞忙衝他比劃了手勢。
書畫左右四顧,見無人盯梢,忙湊上前去,低首附在辛詞耳邊道:“小姐切莫擔心,主子無甚大礙,只是被看管住身形,禁足而已。大夫人派惠嫂來了幾次,主子本以為是要問三夫人下落一事,擬好說詞,防患於未然,誰知惠嫂並未開口相問,只是拉東扯西,問些有的沒的。如此這般,反倒令主子大為緊張,他命小的告訴小姐,如若見形勢不妙,就照大少爺吩咐去做,不用顧及他。”
辛詞秀眉微蹙,沉聲道:“宣安吩咐之言我自是記在心上,你且告訴宣夜,他同我雖非血親,但我卻將他當成自家弟弟般,哪有做姐姐的棄弟弟於不顧?大夫人意欲何為我並不知曉,但來者不善,還是小心應付才好,待到宣安回來,再定主意。”
書畫點頭離去,辛詞立在原地愣了半響。適才她不過是出言慰安幾句,對於大夫人,豈止一句來者不善,她根本是有備而來,居心叵測。辛詞雖無親身體會,卻也知曉,一個被丈夫日久冷落,被妾室壓在頭上,容顏堪損,不得已久居家廟,以誦佛之名掩蓋失寵之實的正房娘子,苦等十幾年,焉能放過眼前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