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要如何處置。更在由人推己之後,她突然記起了白日扔給盧鷂子的那瓶藥,羞愧難安!
象是白活了幾年一樣,身體還保持前世的直覺,即便面對著截然不同還未長成那個男人的少年,依舊會習慣地去觀察留意。如非時刻在心中提醒著前世的自己與蕭泓之間還有著血仇深恨。估計更會丟盔棄甲地失了底線。
“我不愛他,從來不愛!只是和那些女人一樣,有病!病還沒全好而已。”
睡夢中的周曼雲緊皺著雙眉翻了個身,夢語低囈……
第二日的一大早,眼圈敷過藥後的周曼雲還是帶著紅梅一齊出周府,去了暫押著那些女人的小院。
一扇屏在大廳拉起,讓個在霍城臉生的護衛在前面主持,曼雲躲在屏風靜靜地聽著。
大廳裡的女人已沒了昨晚剛被帶來時的歇斯底里,瑟瑟地擠作一團兒。象是溫馴地等待新主人的挑選。昨晚上曾經殺過同伴的兩個女人死了,剩下的這五個女人雖不知那兩人的死因,但不妨礙她們一下子變得老實下來了。
“這裡有分給每個人的盤纏,各自領了就自家去。如無家可歸的。也可尋著親戚投靠……只是出了這門,就不必再記得此間事。”
“大哥,您且行行好。就收留我們吧!”,一個綠衣女人愕然地瞪大眼。身子一撲就抱住了說話護衛的腿,滿臉淚水道:“您們既行俠仗義救了我們姐妹。不如就好人做到底了!”
好人不好做,也沒有權力做。被抱大腿的男人冷漠地彈開了纏上來的女人,一言不發地站到一邊,將桌上的銀錠向前推了推。
“我知道你們是溪南小周府的!若是你們當初能早些上山剿匪,我們姐妹又何至於失去了親人和清白!”,另有女人搶上一步,高聲地嚷了起來。桌上的銀錠看著分到每人並不算多,她們此前有偷偷議過,若真是仁善的小周府救人,就不妨多要些好處。能在匪窩子活下來,這些女人自有著股子韌勁。
果然,升米恩,鬥米仇。
躲在屏風後的曼雲低頭一笑,盡帶苦澀。昨晚預想到的情形依著推演發生,她沒有絲毫得意,反更覺著悲傷。
抬起手帕掩唇輕聲咳了下,廳中為首的護衛立刻與同伴交換了下眼色,身手利落地一人箍住了一個女人的脖頸。
幾乎同時,那些女人都被毫不憐香惜玉地挾住了臉頰被迫張開了嘴,一個白色藥丸吞入喉中。
“原本想著為你們保留幾分顏面安排條好路,但既然你們不願,那就只能將你們送到縣衙交由李知縣處置。到時要做什麼說什麼,你們應當有些自知之明才是……”,大廳裡滾著一地按著肚腹痛苦呻呤的女子,而男人解說的聲音依舊低沉。
“走吧!”,周曼雲輕捷站起身,喚了立在一旁的紅梅,大步離去,毫不留戀。
事已至此,雖說對這些婦人心有憐憫,但既然她們喜歡作繭自縛,曼雲也不願上趕著當解救她們的好人。與周太夫人那些身邊人後來補服了代替麵糰子的藥物一樣,她給這些女人用了“月影”。
月有盈虧,毒隨月期。此毒並不致命,只是按月以難耐的痛苦提示著當初選擇的錯誤。也許她們會在經年累月之後想通了,會來求著徹底治癒的解藥。也許會在日積月累的痛疼中更恨了當初的下藥人。
周曼雲不懼人恨。剛才聽到那女人暗帶威脅周家的叫嚷,更讓曼雲覺需要給她們教訓。
周家早已要剿匪不假,為了一舉殲滅匪徒等待時機而讓山匪多禍害了些無辜百姓也不假,但不併意味著周家要無怨無悔地揹負起那些匪徒造下的孽債,救下一個人之後還要再負擔起這人的一生。
曼雲乘的小馬車離開不久。一隊護衛就押著整束好的幾個婦人與另一批人會合起來,向著縣衙行去。
隱了一天的剿匪事要正式地翻到了面上來。周家在給李知縣送上一功之時,同樣也計劃著要將這位在霍城越來越配合的大老爺徹底地拖下水。畢竟。真要在城門上象周曼雲所講一樣掛一長串的人頭,還得李知縣蓋個大印。
幾輛大車拉的匪徒屍體和哭哭啼啼過街的婦人,一下子讓沉寂了許久的霍城沸騰了。
不僅市井小民們圍堵了縣衙附近的街道看熱鬧,就連納著未來精英的傳芳書院也在接到訊息後比以往早散了學,許多年輕的學子一齊擠到了看熱鬧的人群裡。
周家的修裕堂也幾乎都空著,本應歸家的少年們比別家的更早奔了縣衙附近。因為周忱有參與剿滅六盤巖的行動,他們就更是與有榮焉地去捧場了。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