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來,就能把他碾得粉身碎骨。
被錦衣校尉從雲南萬里迢迢的抓到京師,還關進了北鎮撫司詔獄,劉天俸嚇得三魂丟了兩,氣魄只剩一,本來魁梧雄壯的身軀瑟縮在牆角里,就像個剛剛被十條大漢輪爆了的小受。
陳嚴之耐不住寂寞,開口和李材攀談:“李先生,您看這次咱們下場如何?擅開邊釁四字,那可有點看頭啊……哈哈哈,卻是可笑得很,咱們為了大明朝的西南邊陲,措置機宜出生入死。到頭來落得這麼個下場,足為後人所鑑了。”
李材撇撇嘴,雲淡風輕的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咱們行得正坐得直,哪管那許多,就算革職為民,老夫就尋個書院去做山長,每日裡啟發後進。順便罵罵朝廷昏聵、昏君當道,倒也有趣得緊。”
陳嚴之聞言苦笑,這老兒倒是不怕事。
劉天俸就欲哭無淚了,文官罵罵昏君沒什麼,海瑞不是越罵名氣越大嗎?可他這個小武臣牽涉到裡頭,就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倒黴到家啦!
“李大人,沐恩、沐恩小的算求您啦,”劉天俸幾乎要哭出來。衝著李材磕了兩個頭:“就上表給陛下認個錯,先把事情擱下來行不行?路上來就聽錦衣官差說,這次萬歲震怒。就、就為了……”
劉天俸到這裡就不敢往下說了,原因很簡單,萬曆皇帝之所以雷霆震怒,派人萬里迢迢到雲南把這三個倒黴蛋逮捕回京,下詔獄問罪,就是因為李材太倔強了,太牛逼了,簡直不是一般的倔強,不是一般的牛逼!
丫和萬曆對罵來著!
話還得從頭說起。原本的歷史上,莽應裡早就入寇雲南了,但因為秦林設計使緬甸絕貢於中華,再讓中南半島三國予以牽制,莽應裡捱了狠狠的教訓。對雲南的侵略便延遲了幾年。
要是朝廷和雲南官府利用這段時間紮紮實實的加強軍備,再調兵遣將施展攻勢,恐怕不是莽應裡打進雲南,而是天兵直下曼德勒,擒莽應裡獻闕京師了。
可惜。秦林爭取到的好幾年時間,被黨爭傾軋白白浪費掉,先是萬曆清算張居正、罷黜江陵黨,接著張四維改弦更張,然後申時行上臺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從上到下渾渾噩噩,大家糊里糊塗的混日子,眼睜睜的看著緬甸坐大。
莽應裡看出形勢,借張居正死後一系列朝爭傾軋,明朝無暇對付他的契機,內則勵精圖治,外則窮兵黷武,秦林設計的東南半島三國同盟,已難以束縛他的侵略野心。
不久前,莽應裡開始發動對明朝邊境的侵襲,採取了一系列的軍事摩擦,以試探明方的虛實,為大規模的侵略做準備。
時任雲南按察使的李材傳檄各土司,又令金騰駐屯副使陳嚴之、遊擊將軍劉天俸揮兵反擊,連續打了好幾場勝仗,雖然規模不大,更不曾讓莽應裡傷筋動骨,但也稍挫其兇焰,大漲心向中華的各土司計程車氣。
雲南巡撫饒仁侃、巡按御史蘇酇與李材是政敵,竟聯名上表說李材等人擅起邊釁、糜費軍需——這個時候,秦林正在從山西回京師的路上。
萬曆生氣呀,張居正在世,緬甸不曾來打,張居正過世才兩年,雲南就打了起來,這不是笑話朕無能嗎?再看看饒仁侃和蘇酇的奏章,立刻痛恨李材等人無事生非,影響了和平穩定的大局,所以下旨嚴斥。
本來李材服個軟就算了,仗也打過了,誰也沒想到,這位爺是驢脾氣,上表說微臣一心一意為了保家衛國,並不曾擅起邊釁,確確實實是緬甸先打咱們的。
這可把萬曆的臉打疼了,說擅起邊釁,是雲南守臣胡鬧,明著說緬甸入寇,這不是欺負咱們萬曆爺嗎?合著朕一親政,他就來入寇啊?朕以前被緬甸人進貢的白象嚇唬過,這件事知道的人有不少,李材,你是要揭朕的傷疤嗎?
饒仁侃、蘇酇不失時機的再次上奏彈劾,萬曆直接下令,把李材等三個倒黴蛋逮捕進京問罪。
劉天俸是做夢也巴望李材能服個軟,讓陛下消消火,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能平平安安的走出詔獄,也就算皇天大吉。
可他不敢說啊,李材多大的脾氣,他一個遊擊將軍,還真沒那膽子。
好在李材察言觀色,也清楚了劉天俸的想法,哂笑道:“劉將軍說什麼話,老夫這次連累了你,將來必定有所補報,但要老夫作違心之語,請不要痴心妄想了罷。”
天哪,這老頭子怎麼這樣倔!
劉天俸恨不得找根繩子自己上吊算了,和李材這種人搭上,誰遇到誰倒黴呀。
通道里傳來腳步聲。一行人匆匆而來,為首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