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問道:“對了,馮督公封伯爵不成,正發動門生故舊攻汗張四維,我想那張四維亦是江陵太師黨羽,咱們要不要來個痛打落水狗?”
“萬萬不可!”顧憲成酒醒了大半,神色變得極其凝重,他想起了在嚴清府邸無意中發現的那個秘�……,
有人歡喜有人愁,有幸災樂禍的,也就有憂心忡忡的。
定國公府,小公爺徐廷輔正和父親對坐弈棋,忽然就嘆口氣:“唉~~秦姑爺畢竟年輕氣盛,這時候就該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他卻好,順風旗扯慣了,遇到逆風也不曉得落帆”
張居正死後,朝局變得bō謫雲詭,每一分力量的變動都格外的引人注目,屹立二百年與國同休戚的定國公府,當然嗅到了裡頭的味道,而秦林在此時意氣用事,肆意毆打同僚、率錦衣官校圍堵東廠,簡直就是自己將把柄送到別人手中啊!
作為勳戚的魏、定二府同氣連枝,大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勢,徐辛夷又與定國公府走動很勤,小姑爺秦林相當於徐家的“外戚”他吃了虧,徐廷輔自然感同身受,心中便很替秦林抱憾。
年近花甲的徐文璧手裡捻著圍棋子,半晌才笑著搖了搖頭:“廷輔,你的心眼雖然不少,可比起你那位小姑爺,就差得太遠啦!”“父親大人!”徐廷輔有些不服氣,他也有三十多歲了,做到都督同知、統領京衛防護皇城之職,官場上的道道算得上門兒清,覺得這事兒自己並沒有分析錯。
徐文璧老神在在的一笑:“廷輔,你見事已很不錯了,可看人還差點眼力,可不像咱們那位秦姑爺,辦案是神目如電,看別的也慧眼如炬哩!我且問問你,秦姑爺到京師這幾年,可曾有一次真正的胡作妄為?”徐廷輔愕然,仔細想了想,秦林到京師來這兩年,看起來出格的事情做了不少,但事後才發現,他連一件蠢事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人,會主動露出破綻,讓別人來抓?
不!
即使露出了破綻,那也一定是圈套、陷阱、謀略或者以退為進!
徐廷輔想通其中關節,只覺心中駭然,之前怎麼也沒料到秦林用意如此之深,看似普通的意氣相爭,竟隱含著如此心機。
“兩派相爭,你老子我立朝四十年從來就沒選錯過,如果秦林和馮保鬥起來”徐文璧斬釘截鐵的道:“我選秦林!”徐廷輔已被父親說服,他唯一沒有想明白的是,秦林將會如同翻盤?
聽了兒子的求教,徐文璧朝北面紫禁城的方向看了看,臉上露出了老jiān巨猾的微笑:“宮裡那位行事向來操切,張江陵既死,恐怕他就不肯隱忍太久啦……”
徐廷輔恍然大悟,身為統領京衛防護皇城的都督同知,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麼做了。
就在徐文璧目光所及之處,皇極殿巍峨宏大的琉璃寶頂以西,較為低矮的養心殿是萬曆皇帝朱翊鈞日常處理政務的地方。
這時候,六部九卿都已離開,於是大門被關上了,心腹小太監也被張鯨遣出去,四面散開提防馮保的耳目,宮室之中只剩下了萬曆和司禮監二張。
“秦林,秦林”萬曆踱著步子,不停唸叨著這個名字,良久才抬起頭哈哈一笑:“馮保彈劾張四維,他徑兒卻被秦林打得半死,倒也有趣。”
張誠聽得這話,懸著的心放下一半,陪著笑道:“秦林於張江陵是翁婿之親,於陛下則是君臣之忠,如今張太師已死,陛下若不計前嫌委以重任,秦林必定感jī涕零,為陛下盡忠效力死而無悔。”
見皇帝仍舊遲疑,張誠趁熱打鐵:“秦林是聰明人,他有三個老婆,但能給他榮華富貴的,普天之下只有陛下您!”
萬曆聞言微微領首,張誠這話打動他了,秦林有三個老婆,也就有三個丈人,但能決定秦林前途命運的皇帝,普天之下只有他這一個!
張鯨急得跟什麼似的,眼珠一轉,連忙進言:“秦林決不能用!
當初就在皇爺和太師之間首鼠兩端,辜負皇爺恩典,老奴瞧他皇爺的忠心也就有限得很。劉守有劉都督世受國恩,堪為朝廷爪牙,又老成謀國,奴才以全副身家性命保舉他……”
張誠立刻針鋒相對的舉薦秦林,二張又當著萬曆的面爭執起來,不知為什麼,萬曆從來不阻止他們倆的競爭。
二張對陛下的態度,自己心中也有所覺悟,於是爭執就越來越不加掩飾。
萬曆繃著臉,心頭卻格外高興,就是要讓臣下互相抗衡,主君才能輕鬆駕取,如果都像以前張居正那樣,一言既出百官默然,沒人能擋他巨掌一擊,那高坐龍椅的自己,又和木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