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上、樹梢有積雪,不少才子佳人在橋上看雪,少不得有人大聲吟誦小杜名句“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秦林一時玩心大起,將張紫萱小手一牽,壞笑著問道:“嗯,這個,突然想起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
張紫萱眨了眨眼睛,雖然塗得臉兒黃黃、眉如板刷,一雙眸子仍是星光華彩,微微一笑,意思是隨便你問。
“你會不會吹簫啊?”秦林看看她漂亮的小嘴,邪惡啊邪惡。
張紫萱不解的道:“吹簫又有何難?秦兄若是愛聽,等回去小妹便替你吹幾首!”
未完待續)
江南煙雨 175章 疑點重重
可憐的張紫萱,始終不知道為什麼秦林臉上會露出那種淫賤又猥瑣的笑容,但願她永遠不要知道……秦林強忍住笑,一本正經的走過了二十四橋,對面不遠處就是漕幫了。。biquge。
這漕幫並不是江湖幫會,而是得到官方承認的由漕運從業人員組成的行會,和醫藥界的惠民藥局、裁縫的螺祖堂、木匠的魯班會是一個意思。
本來明初在漕運總兵官之下設定十三把總,由運河沿線各衛指揮使和千戶充任,統帥十三餘萬漕軍專司漕運。但隨著衛所制度的崩壞,漕軍缺額越來越多,而民間商業運輸越來越發達,民間力量便逐漸替代衛所兵船承擔了漕運。
隨著行業興盛,漕幫便應運而生,上層首領是涉足漕運的大商人、地方縉紳,中下層則是掌櫃、帳房、司客之類的人物,最底層則由碼頭挑夫、運河縴夫和漕運船工組成。
漕幫一方面和官面上打交道,一方面也調解搶地盤、爭碼頭等和漕運有關的糾紛,涉及江湖勾當,甚至和沿途綠林道上也有聯絡,要打聽京杭大運河上的各項事情,沒有比找漕幫更合適的了。
秦林三人就是做的這個打算,不料離漕幫總舵還有老遠,就聽見那邊人聲鼎沸。
漕幫總舵大門口,烏壓壓的一片人頭數也數不清,不知有多少百姓,老的滿臉皺紋,小的還抱在母親懷裡。
此時尚屬昇平之世,大明百姓還很過得去,雖是窮苦百姓也穿著暖和的棉衣,只不過十個有九個打著補丁。
除了不諳世事的嬰兒,人人臉上都帶著惶恐、悲慼之色,爺們兒都眉頭緊鎖,女人則披頭散髮,在那裡呼天搶地的哭:
“田七爺,替咱們做主哇,我男人快被官老爺打死啦……”
“天口阿,都曉得船上內艙從來不許船工進去一步,老身的兒子只是個搖櫓的,連手指頭都沾不到漕銀口阿!”
“張嬸兒,你兒子好歹還在船上,我弟弟只是個拉縴的,一直走在岸上,連船都碰不到一下……”
秦林在旁邊聽了一會兒,便明白是漕運總督李肱、總兵官陳王謨把這次冬解的漕工,也不管是船工還是縴夫挑夫,但凡沾到邊的都押在軍營裡面審問,一口氣兒關了好幾百號人,每天輪流過堂打著問案,所以這些漕工家屬著急,到漕幫來求田七爺田總甲(總甲:明代行會首領)想辦法把人保出來。##。biquge。##
漕幫總舵裡面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兩個穿皂色棉直裰的漢子把住大門,這些船工家屬鬧歸鬧,卻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更不曾試圖衝進門去,可見漕幫在百姓心目中還是挺有威信的。
看來田總甲的出境不大妙口阿!秦林摸了摸下巴。
許多人堵住大門,怎麼進去呢?
當然難不倒賈富貴,他和漕幫是混熟了的,帶著眾人在小巷子裡面三轉兩轉,就找到了一處小門,同樣有兩名皂衣漢子把守。
“田七爺病了,不見外客。”兩名皂衣漢子左右各伸出一隻胳膊,攔住了賈富貴。
“我是田七爺的老朋友,金陵的老賈呀,你們認認清楚好不好?”賈富貴沒面子了,指著自己白白胖胖的臉讓皂衣漢子認。
皂衣漢子連話都不想和他說了,嫌他鼓譟,就要把門關上。
秦林搶上一步,在門關上之前把腳別了進去,那兩名漢子正待發怒,他笑嘻嘻額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我實有極大的一筆生意要和田七爺談,你們把這封信送進去,說是林先生來訪,田七爺便會親自來迎接。。biquge。”
見秦林說得篤定,皂衣漢子便把信接了,一個進去送信,另一個仍然留下來把門,神情似信非信的——田七爺不僅是十餘萬漕工的總甲,還捐了監生資格、加捐內閣中書職銜,如果揚州知府來訪他老人家說不定會出來迎接,要是江都縣(揚州府城)的縣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