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又是醉酒之後看見的,供詞可信度不高,便將他暫且收押起來。
今天黃、霍兩位又和陳王謨一塊兒,再次去漕船上查驗,當然沒有查到任何新線索——因為這艘船的每處地方,都被漕運總兵府、錦衣衛和揚州府的人,像過篦子那樣一寸一寸的檢查過啦!
韓飛廉將上述情況介紹了一遍,眾人盡皆沉默不語,只覺案情撲朔迷離,就好像掩蓋於重重濃霧之中,看不清破案的方向。&&最新章節百度搜尋:&&
秦林用手指頭叩擊著桌面:“直覺告訴我,那個酗酒老軍的口供也許是破案的關鍵,韓飛廉,告訴黃公公和霍重樓,一定要把他保護好。”
陸遠志啪的一巴掌拍著桌子:“對了,是不是水鬼從船底下把銀子偷走的?”
“不可能,”秦林搖了搖頭,“那得多少水鬼?再者,銀子沉重,靠人游泳把幾萬斤弄走,太牽強。”
韓飛廉點點頭:“確實不可能,因為漕銀是放在專門的船艙,每天晚上都有一名把總帶著四名親兵守在艙中,外面由另一名把總拿鑰匙反鎖艙門,這時候艙中的把總、親兵和銀子就都出不了艙,連便溺也在裡面解決,直到第二天才開艙。”
張紫萱反應極快,立刻追問:“艙中有沒有視窗與外面相通?”
眾人的呼吸一下子屏住,如果有視窗,銀子可以經視窗遞出去,守夜把總和親兵額嫌疑就很大了。
但韓飛廉立刻就搖了搖頭,連他自己也很困惑,百思不得其解的道:
“就是這點奇怪,那裝運銀子的密艙有人值守,當然要留通風的視窗和倒屎尿穢物的洞,但視窗加了鐵條,瀉洞也有鐵箍,空隙大小都不到三寸,剛好叫五十兩的銀鋌無法透過——後來檢查,鐵條鐵箍都完好無損,視窗灰塵密佈,甚至窗角還有蜘蛛網呢!
所以被抓起來之後,這把總和親兵都沒口子的喊冤,還指責那掌管鑰匙的把總,說是把他們迷暈了之後,用鑰匙開啟艙門偷走的銀兩,兩邊爭執不休,陳王謨動了刑也沒問出什麼。”
聽到這裡,秦林的眼睛眯了起來,一道寒芒一閃即逝:這麼說來,裝載漕銀的船艙就成為了不折不扣的密室,可以說是內外隔絕的,那麼漕銀又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消失的呢?
難道真有人能使五鬼搬運法,或者江龍王親自出馬了?
牛大力和陸胖子都覺得這件案子已非人間的常識可以解釋,張紫萱也眉頭緊皺,難以解釋。
秦林叮囑了韓飛廉一番,讓他傳話給黃、霍兩位,注意偵查的方向,第一是留守密艙的把總和那掌管鑰匙的把總各自有什麼背景,畢竟他倆是最直接的嫌疑人;第二是酗酒老軍的說辭應當重視,應審問當夜值班的人員,把細節搞清楚;最後務必勸誡陳王謨冷靜,不要急於求成屈打成招,反而容易被虛假口供欺騙,使偵破誤入歧途。
“秦長官說的是,那位平江伯可急得直跳腳,黃公公、霍司房兩位,簡直被他當成救命稻草啦!”韓飛廉笑嘻嘻的回答,神色間卻頗有憂色。
揚州府捕快、漕運總兵府的官員乃至駐揚州錦衣衛,沒有誰是傻子,三管齊下,動用大批人力,到現在還沒有任何頭緒,這起案子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啊!
秦林微微一笑,對他來說,越是複雜困難的案子才富有挑戰性嘛,他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天衣無縫的犯罪,任何犯罪行為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只要找到一點破綻,立刻全域性破盡!
~~~一行人在通濟客棧休息了整晚,第二天早晨秦林安排眾人各去辦事:
牛大力假裝說要替少爺僱船北上,去碼頭向船工縴夫打聽漕運上的訊息,有時候面對官方不肯說的東西,閒談間無意中反而會流露出來;陸胖子以替少爺買馬車、名馬為藉口,到騾馬市、車行問問情況,五十萬兩銀子只要轉運,就不可能悄無聲息;遊柺子是市井裡一條泥鰍,就往各處茶樓酒肆探聽,借絲綢生意為名嚮往來商客打聽蘇松常、杭嘉湖一帶關於此案的訊息。
秦林自己則由賈富貴陪同,去漕幫走一趟。
“我呢?”張紫萱把秦林衣袖拉了拉,“難道秦兄心目中,小妹就百無一用嗎?”
秦林撓撓頭:“你不去找兩位張兄?”
張紫萱嘻嘻一笑:“他們在明面,咱們在暗中,還是暫時不見面!”
得,人家千金小姐都不怕別人非議,秦林還怕個啥?就讓她仍然扮作個黃瘦丫頭跟著。
漕幫總舵距熙春臺不遠,秦林從鼎鼎有名的二十四橋上走過。
時值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