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伊笑臉迎人地站在門口,見云溪立在那,忍不住輕輕道:“benoit說他好像把酒放在寢室裡,讓我們等等,他馬上就好。”說話間,神色溫柔,帶著抹淺淺微笑,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含羞草。
云溪揚了揚眉,卻沒有說什麼,直直點了點頭。約瑟夫站在云溪後面,直直地看著卓伊的眼睛,目光微沉。近看之下,卓伊和離開時沒有任何區別,但,變色隱形眼鏡下,那瞳孔隱隱散發出的嗜血瘋狂卻明顯有些波動,就在剛剛那陣光線暗下去的時候,她迅速地壓了下去,以至於,此刻她眼中似有水光撩起,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以為,她剛剛在房間裡與那位benoit正在幹什麼引人遐想的事情。
“進來一起等吧。”卓伊攤開雙手,將門徹底敞開,“估計他一下子就好。”
云溪目光在靠西面的寢室上掠了一眼,裡面的確有光線隱約透出來,輕輕地嘆了口氣,朝卓伊頷首,徑直走了進去。約瑟夫視線與卓伊在半空中交錯,剎那間分開,他隨即走進房間,極其自然地帶上房門。
“剛剛benoit不是說有音樂的書籍嗎?怎麼拿的全是這些時尚雜誌?”云溪瞥了一眼桌子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雜誌,顯然沒有人翻開過的樣子,清秀的眉峰慢慢地蹙起,若有所思地看向卓伊。
“那個,他好像記錯了,再說,我也不想夾在你和哥哥中間,所以……”卓伊用腳尖踢了踢地毯,表情略帶尷尬和別人發現秘密的羞愧,恨不得找個地洞躲下去。
約瑟夫走到云溪面前:“她這樣做都是為了幫我製造機會,我很抱歉。”他深深地看著云溪,燈光下,似是面板都帶出一種透明來,整個人都有一種沉澱下來的冷凝,明明讓人覺得像是塊冰,卻壓根捨不得放手,即便是被凍傷也好,恨不得,能再靠近一分。
似是看出他的意圖,云溪腳下一動,轉向benoit的房間:“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還不如干脆直接在餐廳買一瓶。”她的手敲在寢室房門上,發出規律的回聲:“benoit,你好了沒?”
房間裡,忽然很靜,帶著一種詭異的沉默。
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一片死寂。
云溪臉上漸漸現出沉思的神色,她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約瑟夫和卓伊,慢慢地放下了手。
“咚——咚——咚——”牆上的掛鐘忽然敲打出聲,整點報時的聲音在這詭異的靜謐中顯出幾分猙獰。
“看來,我進了不該進的門。”臉上的笑意與疏懶已經完全消失,她靜靜地望著卓伊冷然嗤笑的側臉,雙手慢慢放下、垂在兩側,嘴角緊抿。
“我本來準備看在約瑟夫的面子上放過你的,結果,你自己撞上來,我只能說,這,就是命!”卓伊見她已然明白,再也懶得裝下去,索性將話挑明,眼底帶著濃濃地嘲諷:“當個受人追捧的珠寶商不是挺好的嗎?非要和不該牽扯的人扯上關係,活該你今天犯在我手裡。”陰狠的眼神一閃而過,云溪看得分明,這個平日裡看上去清純可人的嬌弱女子剎那間透出的狠辣和暢快。
她指的“不該牽扯的人”是benoit,還是嶠子墨?
云溪冷然一笑。那晚的酒吧是她選的,算起來,不過是臨時起意,碰上卓伊和約瑟夫完全是巧合,倒是後面的舞會再遇,倒是對方用了點手段。誠然,抓住benoit是他們的主要目的,如今看來,這女人對嶠子墨的痴迷倒不全是演戲。藍顏禍水,當初在老爺子院子裡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猜到這人桃花避無可避,可為什麼,爛桃花的債偏偏要她來還?
“你倒是挺冷靜。”卓伊哼笑一聲,心底早看不慣她高高在上的模樣,頓時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待會看到了你朋友,可千萬要保持住你現在的這份風度!”
說完,她扭開寢室的房門,“嘭”地一聲將云溪拽了進去。
客廳的光線太亮,以至於云溪進了這間寬敞的臥室,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才適應過來。
身材魁梧高大的benoit竟然溼漉漉地躺在地上,雙眼緊閉,嘴唇青紫,面色白得和鬼一樣,他的胳膊明顯被人卸了,成一種扭曲歪咧的姿勢,背在身後。
雙手被人用床單緊緊地束住,固定在床頭,成屈辱地狗爬式,連站都站不起來。鼻尖、眼角泛出的血紅順流而下,淌在襯衫上,斑駁一片。
云溪想起昨天,那個阿拉伯人滿臉討好地站在benoit面前,被他風輕雲淡地打發走的模樣,頓時偏了偏視線,不忍再看。
“放心,他還沒死!”卓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見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