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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瑾露出了欣慰的目光,跪地回禮:“得主公如此,乃我大晉之幸。”

程千葉在會議廳呆到很晚,她多以旁聽為主,不輕易發言。

雖然這些軍務政務對她來說都既繁雜又陌生,但只要肯參,多學習,總能熟悉的。

我好歹是個職場女性,又不真的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古代閨秀。

程千葉給自己鼓勁兒。

回到寢室之時,蕭繡還在那裡等她。

“你怎麼還在這兒,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這不需要伺候了。”程千葉不習慣有人伺候更衣起居,再加上她身份的秘密也不合適。

正說著,蕭繡面色微紅,溫順地跪在她腳邊,捧起她的衣角,輕輕落下一個吻,又昂起頭,一臉柔情的看著她。

程千葉知道,這個動作有個特殊的含義。

身份低下之人向貴人求歡、自薦枕蓆時需得如此。

看著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程千葉有些尷尬,又有些同情他,這是一份註定得不到結果的感情。

她儘量溫和,但不留餘地的說:“回去吧,小繡,我累了。”

我不應該再這樣,天天把他帶在身邊,給他留著期望,卻不給他回應。程千葉對自己說。

從第二日開始,程千葉讓傷情已經好轉的墨橋生自行乘車,往返西山泡溫泉療傷,委託蕭繡陪同。

自己卻脫下華美的寬衣博帶,換上便於行動的直裾短衣。開始跟著肖瑾進出熟悉軍政事務。

這一日,因肖瑾當心秋汛便和程千葉騎著馬,帶著一眾侍從,前往視察城郊的汴河。

在返回的路上,接連的下了幾天雨,道路有些泥濘。

肖瑾笑著說:“主公的馬技進步了不少。”

他這句裡的進步,是對比先前完全不會騎馬的嬌弱公主的騎術而言。

“還是不太習慣,騎遠一點就顛得疼。肖司寇,我們下馬走一段吧?”程千葉不好意思的說。

相處了這幾日,肖瑾對程千葉的印象改觀了很多。

他發現程千葉不嬌氣,性格溫和,為人謙遜,不懂的地方虛心請教,從不胡亂頤氣指使。

想要改變別人對你的看法,埋頭自憐自哀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主動接近,大方的展示自己的長處,才是有效的方式。

雖然也逃避低迷了一段時間,但程千葉本性還是一個有韌性並且說做就做的人。

自從認識到回家希望渺茫,而某些事註定不能迴避之後,她開始決心積極的適應眼前的世界。

二人牽著馬,緩步前行。

道路兩側都是荒廢的田地,野草在無人管理的土地上肆意生長。

只有那些縱橫交錯的田埂,還顯示著這裡曾經也是一片良田。

“那麼多人都餓著肚子,這裡卻有大片大片的土地荒廢著。不能讓那些流民來開墾這些荒地嗎?”

程千葉知道民政是很複雜的事情,這裡面想必有她不知道的原因,所以她用的是疑問句,而不是反問句。

“這裡公田,年連戰亂,領主不停更替,耕種土地需要不斷反覆的被徵稅和服雜役。因而,民眾四處流亡,無人安心於農耕。”

“公田?”

肖瑾折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方框。

他持枝點地:“這樣縱橫各一百步的土地為一田。”

樹枝把方框的四條邊延伸出去,變成一個井字。

“九田為一井,授予八戶人家。其中為公田,周為私田,八家皆同養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