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怪笑道:
“如今江湖上,情報第一的機構名為‘天機閣’,我此前在餘杭,恰好與天機閣主見過一面……只可惜,如今的天機閣主,卻已然背離了相術,轉而去研究星相占卜了,可嘆布衣相門傳承至今,後人卻成了卦術、占星的擁躉……可惜,可惜……”
布衣神相瞪大眼睛,呼吸急促,難以維“高人”姿態,聽著季平安的描述,頓時有種被ntr的感覺……
“此話當真?!”他近乎咬牙切齒。
恨不得立即趕赴餘杭,找到傳承了自己相術的晚輩,好生修理一番。
季平安笑容和煦:
“你若不信,他日可去餘杭求證一番。”
布衣神相看著對方玩味的眼神,沉默下來,意識到自己已不打自招。
不過,以他行走江湖,察言觀色的本領,早已看出對方語氣中篤定意味十足,當下警惕道:
“我並不是傳說中那個英俊瀟灑,本領非凡,有窺破命運之大能的布衣神相。我也不知道你如何說出這番匪夷所思的話來。”
“……”季平安心中感慨,不愧是你。
就像餘杭城郊,西山書院裡“擺爛”的逍遙派修士一樣,布衣神相性格上也非那種謹小慎微,謀圖大事的人。
否則,他昔年也不會放著追隨初代神皇的大好前景不要,丟下錦繡前程,揮手入江湖。
所以,他重生以後,並沒有對自身性格進行太多的偽裝。
當然,之所以如此,另外一個重要因素,也是布衣神相這一門敵人很少。
不爭權不奪利,講究替人指點迷津,與人為善,此外相師著實不擅長殺伐打鬥。
否則也不至於重生數月,還會被武林盟輕鬆拿下。
故而,他對暴露自己的存在也沒特別強的恐懼。
不過面對身份不明的季平安,他仍舊選擇否認。
至於眼前之人,究竟是某位“老朋友”,還是當今時代的一些大勢力的成員,他尚無法確定。
畢竟此人全身遮蔽,他的相術雖強,但畢竟修為尚未恢復,尚且無法看破迷霧。
確定了眼前人身份,季平安心態鬆緩許多,只是雖是老朋友,但畢竟太多年不見,他對布衣神相的信任度還不夠。
起碼,遠遠達不到許苑雲那種傾囊相授的程度。
故而決定繼續觀察,當即斂去玩鬧心思,淡淡道:
“你承認也好,否認也罷。我們並不關心,今夜來此,只問你一句,你所看到的災劫,究竟是什麼,天殘門主的死,你又知道什麼。不要拿白虎堂的測謊結果應付我,我知道你有能力避開。”
“我們”……布衣神相敏銳捕獲到這個詞,意識到對方果然隸屬於某個神秘組織。
略一沉吟,他說道:
“天殘門主的死,我的確一無所知,之所以想離開,也的確是察覺到災劫。不過,與我白日所說的不同,我在數日前,便察覺到鎮子中許多人頭頂陰雲匯聚,有大凶之兆,說明即將有劫難降臨,恐將絕大多數人捲入其中。”
將所有人捲入的凶兆……季平安心頭一動,暗暗警惕。
雖說,作為“星官”途徑創立者,他同樣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但事實上,占星術、相術、卦術、風水術……彼此各有長短。
闢如,占星術擅長的,是基於媒介,對一件事的前因後果進行獲知。
簡單來說,星光輻射整座九州,世間發生的一切事,只要在光的籠罩下,就會被星光記錄。
無論是未來的畫面,還是過去的畫面,都可以被“星官”讀取,這也是占星術的底層邏輯。
而相術,則迥然不同,布衣神相需要透過當面觀察一個人的“相”,才能大概預知該目標接下來的禍福,其準確度,比星官途徑強出許多。
同時,“相術”受到的干擾也會更少。
進入棲霞鎮以來,季平安並非沒有進行過占星,但結果都很模糊,也並未預先獲知“災劫”的發生。
“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我的占星術比這貨差?術業有專攻?還是說……從我進入鎮子開始,就已經有某種高位格力量,在干擾這片區域的占卜結果?”
季平安心中一沉。
布衣神相繼續道:
“不過,據我觀察,天殘門主的死與我所見的危機,關聯並不很緊密,或者說,二者間存在聯絡,但很薄弱。”
季平安皺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