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裡,教徒們這才想起,今晚的宴會是有主持者的,只是遲遲未到。
彩戲師本要出手,突被一股氣機牢牢鎖定,渾身一僵,只覺一盆冷水潑下,怒意瞬間收斂。
他一寸寸擰轉脖頸,看向走來的綠袍島主,臉色陰晴不定。
季平安揚了揚眉毛,眼神複雜。
“聖教集會,宴飲接風,教中兄弟大打出手,成何體統?!”
綠袍島主呵斥,目光如電,掃過全場。
旁邊,頓時有留在此處的大澤派弟子上前,飛快說明情況。
等聽完經過,這名大澤派掌門看向季平安幾人,眼底浮現詫異之色。
點了點頭,竟也沒說什麼,而是扭頭看向彩戲師,道:
“此事既由你挑起,咎由自取,也算公平,來人啊,將這猿人抬下去救治,其餘人各自歸席。”
彩戲師滿臉不甘,但面對坐井境界的島主,卻不敢發作,只是狠狠盯了季平安一眼。
有人將昏迷的人猿抬走,潛蛟島主邁步上主位,神色如常地宣講,住持宴會。
這一場風波就此戛然而止,彷彿沒發生過,然而在場眾人,卻幾乎無一聽得進去,全部回味著這場衝突。
與此同時。
廳中發生的一切,則開始經由一些大澤派,或四聖教的弟子,朝外傳播。
……
大澤派內堂。
燈火明媚。
島主離開後,其餘瀾州四聖教成員並未離開,而在耐心等待後續訊息。
侏儒縮在圈椅中,悶悶不樂,白幡也沒精打采垂著。
屍巫老神在在,靠坐在椅中,雙眸閉合,似在小憩,乾枯的雙手卻不斷摩挲著光可鑑人的白骨骷髏法杖。
“這個時候,島主也該到了吧,不知道到底如何。”有人打破沉悶。
雖說都猜到,必然是彩戲師立威,但誰也說不準,其餘幾個實力強者如何應對。
考慮到日後,這些人將會成為教內的“同胞”,一些必要的關注,還是有的。
“噠噠噠……”
這時候,腳步聲飛快逼近,閉目養神的老叟睜開眼皮,用一紅一綠兩顆眼珠凝望門外走來的四聖教弟子,問道:
“如何了?大澤掌門可已到了?”
那人點頭:
“島主正在主持宴席,亂子也壓制住了,那彩戲師果然發難。”
屍巫笑了笑,說道:
“毒龍居士等人如何反應?”
後者當即,將彩戲師如何派弟子出手挑釁,先打傷武夫,激怒他人,再趁機一路試探過去的經過說了一遍。
屍巫笑容更盛,迎著一群同伴欽佩的目光,只覺自己料事如神,一切都按照他的猜測在發展,笑道:
“最後找到了瞎子道人麼,若老夫所料不錯,其退避了吧?”
後者“恩”了一聲,一臉敬佩:
“老先生料事如神,那瞎子的確避戰,不過……”
“不過?”
“不過一名越州來的,據說是‘書家傳人’的公子卻迎戰了。”
接著,這名弟子仔仔細細,繪聲繪色,將目盲老道如何風騷走位,人猿如何悍然出手,卻被方世傑重傷昏迷。
之後,面對彩戲師發難,季平安又如何霸氣回懟的經過,一五一十,描述了一番。
只聽得堂內一陣安靜。
“事情就是這樣了。”
當這名弟子說完,抬起頭,驚訝發現一群教內中高層修士悉數沉默。
並用複雜的目光,看向屍巫老人。
良久,侏儒醜陋的臉龐上嘴唇動了動:
“好像和你猜的不一樣啊。”
屍巫面無表情,攥著骷髏法杖的手驀然攥緊,眉頭緊皺:
“書家傳人?”
……
七夕快樂啊,單身貴族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