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是她剛才念念叨叨地那些如“小曜只是一時糊塗”“……那是因為他還小,分不清愛情、親情”“……只是對我太依賴”這樣的拙劣又自欺欺人的藉口,陛下對她,一直是深思熟慮、計劃周全的志,在,必,得啊!
蕊紅咬緊了牙根,憑著心中那一股子忠義,在一瞬間將自己的生死拋之腦後,她站起身,退後兩步,再次猛地跪下:“姑娘,奴婢有話要稟。”
隨著蕊紅再次跪下,沈芊的心裡驟然升騰起一種無端的惶恐,她似乎能猜到蕊紅想要說什麼,她想打斷,想讓她不要說,可是一開口,卻是:“你說。”
蕊紅就這麼跪著,端端正正地將她去張府赴宴之後,發生的所有事,仔仔細細、清清楚楚地給沈芊說了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感覺感情戲推進得灰常快呢~~哈哈,蕊紅其實是個助攻︿( ̄︶ ̄)︿
第76章 活口
這晚來的初雪整整下了五天, 倒是從正月末下到了二月初,大街小巷上的積雪已然沒過了行人的半截小腿,輕瓦飛簷上更是冰凌結掛, 經久不化。每家每戶醒來的第一件事,俱是穿上厚厚的棉服裘衣來到屋外,在凜冽的寒風中快速打掃自己門前和屋瓦上的積雪, 以防這雪積得太快, 堵住了門又壓塌了瓦。
布政司後院的小廝、僕婦、丫鬟們也同樣不得空, 自從這下雪以來,他們也須得日日清晨起來, 打掃積雪,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須得給住在這後院的客人們及時添換炭盆、熏籠等取暖用具, 雖說這陛下登基之後, 幾位外省的封疆大吏因不便長時間地離開轄地,已經陸陸續續地向陛下告辭了, 譬如浙江布政使宋貞吉, 還有安徽、江蘇等省市的布政使、按察使和指揮使都已經非常自覺地表示要回去處理轄地的事宜,大家都是聰明人,在新帝面前,那都是奉公守法、一心為民的好官員!封疆大吏無故不得離開轄地, 所以這幾個,剛一參加完登基大典,就非常乖覺地來跟新帝辭行了。
從龍之功都在手上了, 他們根本就不缺這麼一點在新帝面前表現的機會,所以一個一個都爽利得很。趙曜也放低了些姿態,很親切地和每個人辭行的高官都在書房裡談了談,聽取了他們對各自省內情況的彙報,詢問了各省的軍事部署和民生情況,又對各位封疆大吏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和支援,總之,君臣之間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即便是和久仰大名的宋貞吉見面,趙曜都表現得極為淡然,當然,宋貞吉也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既不飛揚跋扈,也沒過於親近,總之如果不是因為“宋貞吉”這個名字,趙曜甚至都不能將他與別的封疆大吏區分開來。
當然,對趙曜來說,宋貞吉越是表現地規規矩矩、泯然眾人,他就越不能放下心來,比起野心勃勃之人,捉摸不透的臣子更讓他難以安枕,更何況據他所知,宋貞吉的姻親個個都不簡單,當初那個嚴奉君,可不就是他的妻兄?更比說嚴奉君的長女似乎還做了路王的繼室,路王的封地在福建一帶,不過倒是聽聞,這段時日以來,路王本人是非常積極地想要北上勤王呢!
趙曜將這大大小小的事拎出來顛了顛,多多少少也是心中有些數了。宋庭澤弄出來一個百官聯名書,據他所言,草擬奏摺的發起人有兩個,一個是如今臥病在床,已然連江南都出不了的當朝首輔孔大人,另一個當然就是他自己。當然,所有人都明白這位病入膏肓、好不容易從京城逃難出來的孔首輔只不過是個名義上的幌子,宋庭澤雖在士林之中威望極高,但他如今畢竟是白身,以他行事之謹慎,借用一下當朝首輔的名號,是極其正常的。
但是,有一條卻是不正常的,既然宋庭澤在來青州城那邊,就已經掌握了他父皇沒死的訊息,甚至完全可以預測到韃靼人妄圖挾天子以令天下的做法,並且應當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廢舊帝立新帝,以樹立自己在天下人之中絕對的聲望,那麼問題來了,既然宋庭澤已經計劃地如此周全了,為何這次陪著他來到青州的,卻不是他長子宋貞吉那一幫浙江派系的官員,反而是他那個沒有實權的次子,以及安徽都司的指揮同知?
這裡頭的彎彎繞,倒是很難不生懷疑呢,畢竟除此之外,那封百官聯名書上,簽字簽在最前頭的封疆大吏的名字,也不是浙江布政使宋貞吉,而是安徽布政使馮其昭,浙江三位封疆大吏的簽名,排在安徽、河南的七人之後,也就是說,宋貞吉的名字,尚在其弟宋貞敬之後!
趙曜半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手裡的鎮紙,臉上帶著明顯的玩味,他越是回想著與這三父子接觸時的情景,就越是覺得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