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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家產生了一種迷惑的距離。

野原對我說:

“你願意不願意接受我的禮物?”

我淡淡地回答:

“也許願意。不過我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禮物。”

一點紅宛然一笑,笑靨如六月的荷花一樣清麗,插嘴說:

“貪嘴的魚兒易上鉤,冰妹妹可要當心。”

我說:

“即使上鉤我也認了。能上野原君的鉤,是我這個風塵女子的榮耀。”

野原一郎說:

“落入紅塵者,未必不純潔。我想我們能成為永遠的朋友就好了。”

侍者把水果拿了上來,我拿了一片西瓜遞給野原一郎:

“真是謝謝了,那我們明天還可以見面嗎?”

野原一郎說:

“那是當然。只要冰姬小姐能夠賞臉,我一定會奉陪的。”

一點紅說:

“說著禮物就又閒扯到別處去了,我雖然不喜歡要禮物,但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禮物?”

野原一郎讓隨從去車裡取來一個黑綢銀邊的小盒子,讓大家猜

一點紅搶著猜:

“肯定是一枚鑽戒,要不就是項墜子。”

野原一郎又讓我猜,我搖了搖頭說:

“我的腦子笨,怕猜不對,褻瀆了你的誠心。”

野原開啟小盒子,原來是一枚日本國的軍功章,華光四射,有盅口大小。

大家一陣唏噓,齊聲說:

“黃金鑄的,這可是無價之物呀!”

野原把盒子重新蓋好,遞到我的手裡說:

“這是我最初進入中國的東北,立下了功勳。我的上司要求天皇獎勵給我的。你替我儲存起來吧,假如以後走投無路時,變賣了也足夠你一輩子生活了。”

我躊躇著不敢接收:

“這樣貴重的禮物,我可不能承受,還是讓一點紅姐姐先替你收著。”

一點紅說:

“懷抱琵琶,別想另彈。又不是給我的,給你的你就要上,何苦又來刺激我。小心我真的要了,你後半生的依靠可就煙消雲散了。”

我不要野原一郎的軍功章,並不是因貴重不敢要,只是覺得它是日寇在中國土地上殘忍罪惡的見證。我是個*,可是作為一箇中國人,接收了這樣荒唐的禮物,絕對是我的恥辱。

一點紅見我不說話,連忙笑著說:

“我這個妹妹是位女秀才,太書生氣了,我先替她收起來,回去後再給她。”

我正要說話,一點紅悄悄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讓我把盒子放到她的手提袋包裡。大家都有些累了,野原一郎給了我們一些錢,說是給蟬媽的支援費。一點紅一點都沒推辭就要了。野原一郎又讓隨從另叫來一輛汽車送我們回嬋娟閣。

臨別的時候野原一郎對我們說:

“明日,我們到紅凱咖啡店見面。”

我們答應著上了車,然後開啟窗戶揚手告別,他們等我們走遠後也回了日軍軍營。

路上一點紅從手提包裡取出盒子,給我。我對一點紅說:

“這東西放在我手裡不合適,明天你還是還給他吧。”

一點紅趴在我的耳邊小聲說,像是怕開車的聽見:

“你這個人真是個木頭美人,你想想這麼寶貝的東西,你不要還不是留到日本人手裡了。不如咱們拿來,煉了碎金子去花。”

夜已經很深,陰沉的天空似乎很低,汽車從昏暗的街燈下飛馳而過。這時候我才感到一點紅在我身邊的重要,也感到了我根本不是一點紅的對手。

第二天,我被接到紅凱咖啡店時,一點紅和紫媚都陪著野原一郎在說話。她們倆的臉上都帶著無比興奮的光彩,野原一郎依然穿著便裝。大家對我拍手歡迎。

喝完咖啡,一點紅和紫媚楞是吵著要野原一郎帶她們到野原一郎的寓所豪賭一番。野原一郎無奈地讓隨從找了一些人,先在樓下等著。

我們來到野原一郎的寓所,發現賭錢的已經來了五六十人,大多是中日鉅商和當地官員。很快大家就開始進入你死我活的賭態之中,金錢的迴響與銀票的味道瀰漫環繞。一點紅出手大方,而且隨著男人們大聲呼叫,好像她與這房間的空氣都融化在一起了。

我感覺在這樣粗疏的環境裡,對我是很不適宜的。野原一郎也不賭,他只是坐在一邊觀看。他看膩了走到我身邊問:

“你不會玩,還是壓根就不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