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1部分

划著拋物線懸在阮二驢的頭頂,血珠長大,沒有幻成人形,反而吸收了十人血人,急速旋轉,片刻旋成一把頭尖尾圓的錐,順著灰霧旋渦的軌跡刺了進去。

阮二驢素扇一指,一道灰霧凝結成柱自旋渦中頂出,阻住血錐,綻出灰霧如盛開的花朵,正是不欲二式中的妙筆生花。

鬼王又放出血珠,加速了血錐的旋轉。阮二驢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顯然已是成竹在胸。

血錐勢大,妙筆生花節節敗退,寸寸縮短,眼見要刺到他的天靈蓋。他不慌不忙,猛地收了妙筆生花,同時閃入神識界。失去阻擋的血錐閃電墜下,一頭扎進他在腳底下佈設的陷阱,被收進神識界。

阮二驢帶著灰霧旋渦從神識界中閃出,巨大的骷髏當胸撞到,雖有灰霧的隔擋,還是被撞的口吐血花,跌倒在地,滑出好遠。他擺動天梯草一躍而起,又被骷髏披頭砸中,他急甩素扇,在頭頂放出一個灰霧圓球,不愧是起死回生,彈得骷髏呼嘯著電射高空,一閃而沒。他站起身來,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苦笑一聲,道:“配合得不錯。”

鬼王萎頓在床上,面如雞皮,粗糙蠟黃佈滿溝溝壑壑;頭髮灰白破敗,像經年的棉絮,乾枯蜷曲,亂成一糟;胸脯平平急遽起伏,仿似被人抽乾生命精華,靈魂也要離體而去。

歡喜高聲咆哮,恨意沖天,俊美的臉扭曲變形,像被擠壓的柿子,五官移位,痛苦不堪,十七顆骷髏瞬間把阮二驢圍住。

阮二驢放下心來,十七顆骷髏奈何不了他,被歡喜稱為奇幻手的那一雙巨掌才是頸敵。想到這,他突然發現被李石意識控制的歡喜好象失去了奇幻手神通,因為他清晰地記得昔日的歡喜根本不會駕馭十七顆骷髏。這說明歡喜、李石兩人的意識是分開的,而沒有互相吞噬融合,現在李石的意識主導了軀體。他動了惻隱之心,不能讓曾經的兄弟這樣稀裡糊塗地結束。若是驅散李石的意識,往日的歡喜還會神氣活現地站在他面前。

驅散意識是一種叫奪舍的邪功,九聖之中通天及門下最為擅長,但在鴻鈞的約束下,因被列為禁功而棄用。阮二驢知道法訣,但不曾修習,現在回想起來,珠玉精華,歷歷在目,一點都沒遺漏。

奪舍邪功比得是元神的力量,若是弱水的元神企圖奪舍強大的元神,往往會被反噬,落個形神俱滅的下場。阮二驢上仙的境界對歡喜奪舍好比血氣方剛的壯漢與初出孃胎的嬰兒決鬥,結果不戰可知。

阮二驢集聚元神的力量,死盯住狀若瘋狂的歡喜,瞅準時機,猛地“吒”一聲,一口熱氣凝成一線穿、透灰霧,從骷髏間射進歡喜眉心。“轟”歡喜腦袋裡傳出爆炸的聲音,震得整個山頂一陣搖晃,木床上的鬼王落在地上,使勁努力也不能爬起來。

奪舍之後,被奪舍的會受施法者意識控制,好比提線操縱的木偶。若施法者放棄,被奪舍的會成為形神俱滅的活死人。歡喜不同,他還有一個意識,阮二驢放棄了控制,他的另一個意識重新佔據了軀體。

目光空洞的歡喜像一尊石雕大神,呆呆地收回困住阮二驢的十七顆骷髏,天上墜下的一顆也一併回到體內。陰風吹動了他的長髮,也加速啟用他沉睡的意識。他摸摸後腦勺,說了句:“這是哪兒?”

阮二驢道:“認識我嗎?”

歡喜邪邪地笑了起來,道:“認識,見女人走不動的阮二驢。”又陷入迷惑:“我不是在襲月樓嗎?這是哪兒?”

阮二驢道:“別想了,一言難盡,抱著地上的女人去麒麟寨找和王相嚴。”

歡喜瞅了一眼鬼一樣又老又醜的鬼王,噁心地道:“這是誰啊?”

“你的二房。”

“哇”歡喜吐了出來,滿地黃水,道:“我哪輩子修來的福,先是個獨腳男人,又是個老太婆。上天啊,情為何物,為何總讓人肝腸寸斷?”

阮二驢道:“有個就不錯了,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去找伏彩兒。”

歡喜攔腰抱起鬼王,深沉地道:“說實在的,若是拿伏彩兒那種心機重的女人,我,還......還真不換。”

阮二驢怒喝:“滾。”

歡喜騰雲而起,口裡唱道:“酒肉穿腸過,美女懷裡遊,歡喜天下事,佛祖無憂愁。”奔東南域方向而去。

唱得阮二驢一心的惆悵。

玄冥的聲音適時地冒了出來,道:“這個骷髏王不簡單啊,身具佛巫二氣,卻有道家根基。”

“道家根基?不可能,他出身東南域景福寺,和道門從未沾邊。”阮二驢對玄冥的話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