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很歡喜,畢竟這可是他排隊買來的啊。看到她這麼一副不在意、甚至還有些嫌棄的反應,未免有些悻悻。自己也拿了一塊兒嚐了,果然……還真怪不得容菀汐。這的確就是牛乳糕,只是換了個模子而已。
“回頭兒早晚讓人把這破店給查封了!”宸王氣道。
話音剛落,忽聽得院裡傳來一陣狂奔,還加上幾聲著急地大喊:“殿下……不好了殿下……”
宸王搖搖頭,吩咐初夏:“給他開門……”
“我看他是不想活了,大過年的說什麼不好了?總是這麼慌慌張張,非要打他三十大板,他才能長記性。”宸王和容菀汐抱怨道。
容菀汐笑道:“可別怪得太早,或許真的有什麼極要緊的急事兒呢。”
卓酒雖然平時愛玩愛鬧,但卻也不是真的沒分寸之人,還不至於無緣無故地在大過年的喊“不好了”。怕是有什麼大事兒呢。
卓酒進了屋,直接自己把請安給省去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道:“殿下,宮裡……宮裡來人兒了!說,說……說陛下駕崩了!”
“什麼?”宸王和容菀汐同時一聲驚呼。
雖然知道皇上駕崩是遲早的事兒,但卻也從未想過,皇上會恰好在大年三十兒這一天仙去。尤其是在皇上已經撐了這麼久之後,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皇上會說沒就沒,甚至於連一個病重的傳召都沒有。若是病重了讓他們進宮去陪伴幾日,也總算有個準備。這一訊息來得太突然,以至於宸王和容菀汐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誰來傳的?”宸王問道。
“他自己說,是李公公身旁的小福子。”卓酒道。
宸王和容菀汐相視了一眼,顯然並不覺得這事是假的。雖說來得突然,但好在這兩人都是相當理智的人,不至於被這突然而來的噩耗給驚得亂了方寸。
容菀汐吩咐卓酒道:“你先別慌,穩住了才行。聽我的,這就去找薄嬤嬤,讓薄嬤嬤速速去給我們準備孝福,等下兒直接送到宮裡去。我和殿下這就進宮去,片刻不耽擱。這事兒至昭德院便止了,莫要再往外傳,待到塵埃落定之時,一切自有結果。”
卓酒仔細聽了,點頭應了聲兒“是”。卻是依舊看向宸王,見宸王點點頭,這才急著去辦了。
容菀汐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因著是新年,穿了眼裡的玫色,若是這樣進宮去,可是大大失了禮數。又見宸王穿著的還是那一身上朝之時的監國太子的明黃,便吩咐初夏和知秋道:“快去給我和殿下找一身素淨些的衣裳。”
倆丫頭應了,急著去寢房的衣櫃裡翻騰。此時卻已經嚇得臉色慘白,心撲通撲通地跳。
有了容菀汐的安排,宸王不必擔心什麼。放心過後,卻反而是一股如同潮水般洶湧的悲痛席捲而來,兜頭而下,壓得他透不過氣。手心、腳心都是冰冰涼涼的,呼吸也不那麼順暢,一如初夏和知秋那般臉色慘白,緊緊攥著拳頭,卻還是止不住心內猛烈的顫抖。
父皇……父皇……
今兒上朝之前,他還去漪瀾宮給父皇請了新年的安。父皇的樣子明明看起來很不錯,還樂呵呵地說,讓他下午早些帶著菀汐進宮來。說是已經讓母妃備了家宴,今年因著身子不適,便不大操大辦了,只是叫了在京都城裡的這些兒女們,到漪瀾宮裡用一頓年夜飯,一起守歲,倒是別有一番樂子。
當時父皇說起這些安排的時候,眼中滿是期待。那時父皇的眼神兒,是他自打記事兒以來,從沒有見過的柔和。他想,父皇是愛他們這些孩子的,父皇期待著這一場只是作為父親和子女們團聚的家宴。
他還興沖沖地想著,回家要和菀汐親自下廚,一起給父皇做兩道好吃的菜,帶進宮裡去。還要去淑女坊給父皇買上兩罈子好酒,讓父皇嚐嚐鮮。還想著要和老四一起,像尋常人家那樣,向父皇討些壓歲的銀錢呢。還想著要將興兒也帶進宮裡去,讓興兒給父皇磕頭,討一個大大的金元寶來。
可是……沒想到父皇竟然去了……父皇還沒等到這些,便去了……
父皇這一生,所得到最少的便是家的溫暖、便是天倫之樂,不管是他不願也好、還是他無福也罷,這都成了他坐擁天下、富有四海的一生中,唯一缺少的東西。及至生命最後的一段日子,他很想要得到這些,然而偏偏天不遂人願,並不能遂了他的意。
身為兒子,對自己的父親,他是愛著的;但是身為臣子、身為一個曾經被君上擺佈的臣子,對君上,他是恨著的。有時候,這些對君上的恨,甚至超過了對父親的愛。但及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