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勃勃道:“不錯,此事天下人皆知,公主傾國傾城,不僅北方魏國拓跋嗣為公主傾倒不已,連南方晉國實際掌權的劉將軍也垂涎公主的美色。”
無雙雙眉微挑,含笑道:“那麼皇帝陛下呢?您又為何來到長安?皇帝已定都統萬城,難道現在想將都城移至長安嗎?”
劉勃勃道:“長安人傑地靈,歷來是王氣所在,我將都城移至此處,又有何不可?更何況這裡又是公主的故鄉,想必公主更願意在此居住。”
公主眨眨眼睛,故意問道:“我喜歡在哪裡居住又與皇帝陛下有什麼關係?”
劉勃勃笑笑道:“公主全家皆死於劉裕之手,如今公主已經是亡國之人。我雖然未必能替公主報仇,但卻自信能夠保住公主不失。難道公主不曾為自己考慮過一個歸宿嗎?”
無雙淡然一笑:“姚秦已經不復存在,我只是一個名不副實的公主,皇帝陛下仍然對我心存眷戀嗎?”
劉勃勃點頭道:“不錯,只要公主願意,我仍然會以公主為後。”
無雙並不直接間答,顧左右而言他道:“我離開長安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兵火是否蔓延到了皇城。”
劉勃勃答道:“我進城之時曾經下過命令,絕不可破壞皇城中的一草一木。公主所住之處全都維持原樣,沒有絲毫改變。”
無雙道:“那我倒要進去看看,”她邊說邊向皇城中走去,劉勃勃也不再乘車,陪著無雙一路步行過去。所到之處,除了侍衛換成了劉勃勃的手下外,宮女太監皆是舊時宮人。
兩朝天子,一世為人,大家相見,不免悽然。
許多宮女太監悄然站在路側,目送著前朝公主經過,無雙卻面含微笑,似乎全無亡國之痛。
忽見一個小宮女衝了過來,大聲叫道:“無雙公主,皇上和公主們都死了,全是因為你,為什麼你還活著?”
劉勃勃皺起眉,揮了揮手,立刻有兩名侍衛抓住了那個小宮女。
那個宮女雖然被人拖著向外走,口中仍然叫道:“皇上是菩薩一樣慈悲的人,卻因你而死,難道你不覺得有愧嗎?”
無雙停住腳步,望向那個宮女:“你如何知道先皇是菩薩一樣慈悲的人?”
那個小宮女道:“我本是一個小乞丐,皇上出巡之時見到我,將我帶到宮中,讓我不再受飢寒之苦。我不懂得事理,也沒讀過書,卻也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我只是覺得不服,皇上是你的親哥哥,還有那些死去的公主,都是你的至親骨肉,你為何要如此殘忍,罔顧他們的生死,一意孤行?天下人都知道他們之死,全是因為你的固執,只要你願意嫁給劉將軍,他們就不會死。”
劉勃勃怒道:“掌她的嘴!”
無雙卻搖了搖頭:“請皇帝陛下念在她年幼無知,饒過她吧!”
劉勃勃皺眉道:“她如此胡言亂語,辱罵你,我又如何能夠放過她?”他轉頭道,“將這個小丫頭的舌頭割掉,遣至冷宮。”
那小宮女卻全無懼意,反而冷笑道:“就算割了我的舌頭又如何?難道你可以塞住天下人的嘴?”她張開嘴,伸出舌頭,雙眼緊盯著面前的侍衛。那侍衛雖然是一個精壯男子,卻也被她的大義凜然弄得有些手足無措。
無雙輕嘆道:“皇上是九五至尊,何必與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過不去呢?她說得並非全無道理,就算是割了她的舌頭又如何?皇上難道能夠割盡天下人的舌頭嗎?”
劉勃勃呆了呆,頹然揮揮手道:“算了,把這個小丫頭趕出宮吧!”
那個小宮女被人拖著走,仍然叫罵不停。無雙目送著她消失在次第的宮宇間,低低嘆息一聲,心道,如果皇兄有靈,知道人間尚有人如此感念他,他一定會覺得安慰吧!
劉勃勃每日催問無雙婚事,無雙總是不置可否。劉勃勃也並不逼迫於她,他知道無雙聰慧過人,個性剛烈,若是一味用強,必然適得其反。
他也不知為何,只覺得此生的願望有二,其一是成為皇帝,其二便是娶無雙為妻。
但他卻有一種奇異的預感,終其一生,都無法娶無雙為妻。
就連登基稱帝這樣的大事,他亦能輕鬆達成,偏偏娶一個女子這樣的小事,他卻全無把握。
無雙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皇城中皆是他的侍衛,無雙是萬萬逃不出皇城的。無雙分明是主動送羊入虎口,他卻完全不知無雙的用意何在。
這樣拖了些時日,無雙忽然提到姚泓的喪事,她道姚泓客死異鄉,雖然劉裕已經以帝禮安葬,但人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