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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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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她還是生平第一次看到他。

“我真傻!”冉阿讓想道,“她並沒有注意他。倒是我先把他指給她看了。”

呵,老人的天真!孩子的老成!

初次戀愛就陷於苦惱的年輕人在想方設法掃除愛情之路上的最初障礙時,有這樣一條規律:女子絕不上當,男子有當必上。冉阿讓已開始對馬呂斯進行暗鬥,而馬呂斯,由於沉溺於熱烈的感情中和年齡的關係,傻透了,一點也不知道。冉阿讓給他設下一連串陷阱,他改時間,換座位,掉手帕,獨自來逛盧森堡公園,馬呂斯卻低著腦袋掉進了每一個陷阱,冉阿讓在他行進途中安插許多問號,他都天真爛漫地一一回答說:“是的。”同時,珂賽特卻始終掛著那種事不關己、漠然處之的表情,使冉阿讓從中得出這樣的結論:那傻小子把珂賽特愛得發狂,珂賽特卻不知道有這回事,也不知道有這麼個人。

但冉阿讓並不因此就減輕了他心中痛苦的震動。珂賽特戀愛的時期隨時都可能來臨。最初時不也總是淡然處之的嗎?

只有一次,珂賽特失誤了,這使他十分驚詫。他倆在板凳上坐了三個小時之後,他站起來要走,她說:“怎麼,就要走?”

冉阿讓仍繼續在公園裡散步,不願顯得與平常有異,尤其怕讓珂賽特看出來,珂賽特朝著心花怒放的馬呂斯不時微笑,馬呂斯除此以外什麼也瞧不見了,他現在在這世上所能見到的,只有一張光彩照人,傾倒不已的臉,兩個相愛的人正處在無比美好的一瞬裡,冉阿讓卻狠狠地瞪著一雙直冒火星的眼睛盯著馬呂斯。他以為自己不會再生惡念了,但有時看見馬呂斯,卻不禁感到自己又有了那種野蠻粗暴的心情,在他當年充滿仇恨的靈魂的深淵裡,舊時的怒火又在重新崩裂的缺口裡燃燒起來。他幾乎覺得在他心裡,一些不曾有過的火山口正在形成。

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在這兒!他來做什麼?他來巡視、嗅聞、研究、試探!他來說:“哼!有什麼不可以!”他到他冉阿讓生活的周圍來打鬼主意!到他幸福的周圍來打鬼主意!他想奪取它,據為己有!

冉阿讓還說:“對,沒錯!他來找什麼?找吃的!他要什麼?要個小娘們兒!那麼,我呢!怎麼!起先我是人中最倒黴的,隨後又是一個最煩惱的。為生活我用膝蓋爬了六十年,我受盡了人能忍受的一切苦難,我不曾有過青春便已老了,我一輩子都沒有家,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女人,沒有孩子,我把我的血灑在一切的石頭上,一切的荊棘上,一切的路碑上,一切的牆邊,我向對我刻薄的人低三下四,向虐待我的人討好獻乖,我什麼也不顧,努力去改邪歸正,我為自己所作的壞事去懺悔,也寬恕別人對我所作的惡事情,而正當我快要得到好報,正當那一切都已結束,正當我快達到目標,正當我快要實現我的意願時,好,好得很,我付出了許多,我收到了果實,但一切又要完了,一切又要落空了,我還要失掉珂賽特,失掉我的生命、我的歡樂、我的靈魂,因為這使一個到盧森堡公園來閒逛的傻傢伙感到有樂趣!”這時,冉阿讓的眼中充滿了極其陰鬱的煞氣。那已不是一個看著人的人,那已不是個看著仇人的人,而是一條看著一個賊的看家狗。

其餘的經過,我們都知道。馬呂斯一直是懵懵懂懂的。一次,他跟著珂賽特到了西街。另一次,他找看門人談過話,那看門人又把這事告訴了冉阿讓,並且問他說:“那個找您的喜歡打聽的後生是個什麼人?”第二天,冉阿讓對馬呂斯盯了那麼一眼,那是馬呂斯感到了的。一星期過後,冉阿讓搬走了。他發音不再去盧森堡公園,也不再去西街。他回到了卜呂梅街。

珂賽特對此沒有發表什麼反對的意見,她沒有吭一聲氣,沒有問一句話,沒設法去打聽搬家為的是什麼,她當時已到了那種怕人猜透、走漏風聲的階段,冉阿讓對這些傷腦筋的事一點經驗也沒有,這恰巧是最動人的事,而他又恰巧一竅不通,因此他完全不能瞭解珂賽特沉默不響的嚴重性。可是他已發現,她的情緒變得低沉了,而他,則變陰沉了。兩人都沒有經歷過這種時刻,因而暗中相持起來。

一天,冉阿讓進行了一次試探,他問珂賽特:“你想去盧森堡公園走走嗎?”珂賽特蒼白的臉上頓時喜氣洋洋。

“想。”她說。他們去了盧森堡公園。那是過了三個月以後的事。馬呂斯已經不去那裡了,馬呂斯不在。第二天,冉阿讓又問珂賽特:“你想去盧森堡公園走走嗎?”

“不。”

冉阿讓見她發愁就生氣,見她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