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人家可以這麼說,那麼為什麼偏不容許我這麼寫呢。再說,我這支筆照理該和畫家的筆
享受同等的權利。畫家可以畫聖邁克爾斬蛇,聖喬治殺龍,畫裡的人用槍也好,用刀也好,
都隨他的便。不但這樣,他還可以把亞當畫成男的,夏娃畫成女的,畫那為了人類得救而被
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有時他讓耶穌腳上釘著一枚釘子,有時又讓他腳上釘著兩枚釘子,
為什麼偏要對我加上種種束縛呢?
況且大家也知道,這些故事並不是在教堂裡講的,在教堂裡,才用得到潔淨的字句,才
應該懷著聖潔的思想,儘管在一部教會史裡,可以找到不少類似我那些故事裡的事蹟。這些
故事也不是在哲學學院裡講的,哲學家跟別人一樣,凡事都要講究一個體統,更不是在什麼
修士和哲學家聚會的地方講的;這些故事都是在花園裡、在遊樂的地方講的,聽故事的人年
紀雖輕,卻都已成人懂事,不會因為聽了這些故事就此誤入歧途;何況當時即使是最有德行
的人,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也可以把褲子套在頭上,冠冕堂皇地走到外面去呢。
再說,這些故事也跟天下任何事物一樣,能夠使人受害,也能夠使人得益,這完全要看
聽故事的人是抱著怎樣的一種態度。誰不知道,根據欽奇利翁尼和史科萊奧以及許多
別的人的說法,酒對於健康的人是無上妙品,可是對於發燒的病人,酒卻是有害無益的東
西,我們難道因為發燒的病人喝不得酒,就抹殺酒的價值嗎?誰都知道,火的功用大極了,
人類不能一天沒有火,可是火有時也會燒燬房子,村子,以至城市,難道我們因此就怪火不
好嗎?講到武器。也是這樣,我們要想安居樂業過日子,就必須用力用槍來保障;可是刀槍
往往也能殺害人,這不是刀槍不好,而只能怪壞人借了刀槍來橫行不法。
卑鄙的小人怎麼也不能從好的方面領會一句話裡的意思,金玉良言對他們完全沒用;反
過來說,有德行的人即使聽了一句並不是正經的話,也不會因之就減損了人格,正象泥土不
能沾汙太陽的光輝,地上的骯髒不能玷汙美麗的青空一樣。
天下還有什麼書、什麼語言、什麼文字比《聖經》更聖潔、更有價值、更受人敬崇呢?
可是偏有許多人把《聖經》曲解了,因之害得自己和別人永墮地獄。每一樣東西總有它的好
處,如果用之不當,難免發生許多弊病。我所講的故事何嘗不是這樣。如果有誰聽了這些故
事,因而起了不好的念頭、做出不好的事來,這也是無從阻止的事,不說故事本身或許有不
妥當的地方。就是一篇好好的故事,一經歪曲和牽強附會,也會變成錯盡錯絕了。假使有誰
願意從故事裡吸取有益的成份,那麼這部作品是不會叫他們失望的。這些故事是為了一定的
讀者而寫的,只要讀的時間適當,那麼他們會覺得這書不但有益,而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