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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段浪漫的邂逅,一箇中年人的婚外戀故事! 作者:尼古拉斯·埃文斯

《馬語者》第一部:重創 第1章(1)

死亡之初必有死神降臨,它又必然在死亡終局時到來。只是那女孩永遠也不會知道,死神是否就是那匆匆掠過她的夢境、在那個最黯淡的早晨將她喚醒、隨即飛一樣消失的陰影。她只知道當自己睜開雙眼時,世界不知怎麼就起了變化。 鬧鐘表面醒目的紅光告訴她,距離原先設定的起床時間還有半個鐘頭,於是她頭也不抬地靜靜躺著,努力思索其中的變化。天色昏昏,但比起平日的這個時候已明亮幾分。越過寢室那頭,她可以清楚地看見從凌亂地擺在架子上的那些騎術獎盃、獎章上所反射出的昏黃的光芒。在它們上面依稀可辨的是幾張她曾熱愛的搖滾明星面孔。她凝神傾聽,充滿屋子的寂靜也和平常不一樣,特別像在吸氣之後和說話間的短暫停頓,帶著某種期待的氣息。很快地,地下室的大火爐裡就會嗶嗶剝剝地響起爆裂聲,農場的老地板也將開始吱吱呀呀地抱怨。她鑽出被窩,走到視窗。 下雪了,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從豎立在池邊的籬笆側面,她判斷出積雪有將近一英尺深。在沒有斜風的情況下,漫天白雪不見一片飄散亂舞,紛紛直墜而下,堆在去年爸爸親手栽植的六株小櫻桃樹枝椏上,積成均勻得令人發笑的模樣。天邊的孤星射出一道楔形的深藍色寒芒,幽長地投射在樹群頂端。女孩低下頭,看見窗戶下緣已經凝結出一線冰雪的花邊,於是伸出手指,往那薄薄的冰面上一按,將它融出一個小洞來。她激靈靈地打個寒戰。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這變了模樣、暫時只屬於她一個人的世界所帶來的刺激。她轉身快步往裡走,迅速換好服裝。 克蕾斯·麥克林昨晚陪同爸爸從紐約抵達這裡,僅僅他們兩人。克蕾斯一向喜愛這段旅程,和爸爸同處在封閉的加長型馬自達車廂裡,邊聽錄音帶,邊輕鬆自在地聊校園生活,或是他手邊正在進行的某件新案子,一起在塔科尼克州立林園大道賓士兩個半小時。她喜歡聽他邊開車邊談天,完完全全擁有他,看著身穿優雅度假裝的他,讓自己的身心慢慢得到舒展。 她的媽媽像往常一樣,必須出席某個宴會、典禮,或者諸如此類的某個聚會。她將在今早搭乘火車前往哈得遜——無論如何,她寧願選擇當日趕去。週末夜那種慢得像蝸牛爬行的交通速度,沒有一次不把她折騰得心急如焚,靠著安妮的一路指揮,父親羅伯特加速、減速,或者繞道而行,以免延誤時間。羅伯特每次都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遵照她的指揮駕駛,他懶得開口爭辯,只是偶爾嘆口氣,或者對著鏡子,遞給退居後座的克蕾斯一個眼色。對這小女孩來說,父母間的關係長期以來始終是難解的奧秘,一個絕不像表面上這種支配與順從的形式那般單純的複雜世界。克蕾斯寧可縮排她的隨身聽世界尋求庇護,也不願捲入其中。 她的媽媽一坐上火車就會一路埋頭工作,絕不受任何因素干擾。最近她曾陪媽媽出過一趟門,沿途留心觀察媽媽的一舉一動。驚訝地發覺,除了在某位名作家或比她更性急的助理編輯打電話找她時,媽媽或許會視而不見地將視線投向某個方向,她連瞥都不會朝窗外瞥一眼。 克蕾斯房外的走廊燈還亮著。她踮著僅穿長襪的腳尖,在父母半開半掩的臥房門口,停住腳步。耳中可以聽到掛在樓下通道口的壁鐘正滴滴嗒嗒走著,爸爸輕微的鼾聲更讓她大為安心。她走下樓梯,來到玄關,屋外反射的雪光早已穿透沒放下窗簾的窗戶,把牆壁和天花板照得明晃晃的。 進了廚房,她一口氣灌下一杯牛奶,然後拿起一塊巧克力餅乾吃起來,同時在電話機旁的記事簿上草草給爸爸留了個字條:去騎馬。約十點回。女兒:克蕾斯。 她拿著第二塊餅乾,邊吃邊透過後門旁的出口,那是他們放置泥濘的長靴和外套的地方。她套上茄克,優雅地跳一跳,銜著餅乾,穿好馬靴,再把茄克拉鍊拉到領口,戴好手套,取下架子上的騎師帽,不知是否該打個電話給茱蒂,問她下雪天還去不去騎馬。不過這種問題其實根本就是多餘的,茱蒂的興奮肯定不亞於她。就在克蕾斯開啟後門,跨入寒冷的空氣中時,她聽到地下室的爐火已經噼噼啪啪地燃起。 韋恩·P�坦納越過咖啡杯上緣,愁眉苦臉地瞅著停在小餐館外面那一排排壓雪車。他討厭下雪,更討厭被警員逮著,卻偏偏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接連被逮著兩次。那些紐約州警,沾沾自喜的老美,無時無刻不以此為樂。他發現他們還在兩英里外就盯上了自己,一路尾隨不放。對方更是清楚他已經看見他們,正怡然享受那種貓逗老鼠的樂趣。此時燈光亮起,警察指揮他將車開到路旁停好。一個時髦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