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這些現象的存在。 她們終於穿過林縫,看見流經其下的金德河灣波光,心底的石頭頓時落了地。她倆原先都沒想到下坡路會這麼難走,直到現在,兩人才總算能互視對方,咧嘴一笑。 “很棒的一趟吧?”茱蒂輕輕勒住格列佛。 克蕾斯笑呵呵地俯身向前,揉揉朝聖者的脖子:“毫無疑問,這兩個傢伙表現得挺不賴,對不對?” “它們棒極啦!” “我記得沒這麼陡啊!” “沒錯!我想我們走的是另外一條溪岸。照我估計,現在的位置大約是在目的地的南方一英里處。” 她倆拂掉沾在衣服、帽子上的雪花,從樹縫間凝目俯瞰。樹林底下是一片潔白無瑕、和緩降落到河邊的草坡。沿著這一側河岸,兩名少女可以勉強辨識出果醬工廠的籬笆支柱。自從一條位在河流對岸,相距半英里的更寬、更直的支道由公路邊開到這裡以後,那條舊廠道就已經無人使用了。兩名女孩想沿原定路線回家,就必須沿著舊廠道走。  
《馬語者》第一部:重創 第1章(4)
正如韋恩·坦納一直擔心的,進入佔丹的馬路,積雪尚未掃除。不過他很快便知道,自己用不著煩惱。在他之前,早有其他車輛行駛過這條道路,而十八個肯沃茲車的強化輪胎便藉此嵌入它們的軌跡,牢牢抓穩地面。他根本不需要那些該死的鏈子。他與一輛反向而來的掃雪車相錯而過,儘管那對他半點用處也沒有,心底如釋重負的他卻對開掃雪車的人揮揮手,友善地按了一下喇叭。 他點了一支菸,看看手錶——比他預定的抵達時間還早。在和警員吵嚷之後,他打電話到亞特蘭大通知工廠的人,安排好讓他在早上交付渦輪機。沒有人喜歡在星期六上午工作。 他猜想自己到達目的地時恐怕不會太受歡迎。不過,那是他們的問題。他把另一盤葛士·布魯克斯的帶子推進錄音機,開始注意找尋工廠的入口。 出了林地後的舊廠道相當好走,兩名女孩和她們的坐騎一踏上這條路,心情頓時放鬆下來,比肩齊步,沐浴在陽光中。 道路左側,傍著河邊的樹林裡有對鵲鳥相互追逐,除了沙沙的林木低語、�淙的流水拍石聲外,克蕾斯聽到一種好像是掃雪車在清理公路的聲音。 “我們走吧!”茱蒂朝前方略一點頭。 那正是她們一直在尋覓的地方:有條鐵道先和舊廠道、後和河流在此處交錯。鐵道已經封閉好多年。跨越河上的橋樑原封未動,橫過馬路的橋頭卻已被拆除,只剩高高的水泥護欄、一條沒頂的隧道,穿過消失在轉角前的道路。就在那個轉角前,有一條由路基漸次升高而與鐵軌同樣高的陡峭小徑,女孩們必須經由那兒上橋。 茱蒂帶頭先走。引導馬匹踏上小徑。格列佛走了幾步,裹足不前。 “走哇,小夥子!沒問題的。” 那馬兒輕刨積雪,彷彿在測試路況。這一次,茱蒂改用她的鞋跟催促它了。 “喂,懶骨頭,快點走啊!” 格列佛不再堅持,重新舉步往小徑上爬去。克蕾斯留在底下的馬路上留神觀看。她隱約感到 公路上的掃雪車聲音似乎更大了。朝聖者倒伏雙耳,克蕾斯伸手輕撫它汗涔涔的脖子。 “還好嗎?”她朝茱蒂喊。 “沒問題!小心透過。” 事情發生在格列佛快到達鐵路路基頂端時。克蕾斯已經催動朝聖者,儘可能絲毫不差地踏著格列佛的足跡,不慌不忙地慢慢前進。走到一半,她忽然聽到格列佛的蹄鐵踩到堅冰、發出刺耳的嘎扎聲,茱蒂驚慌得失聲大叫。 假使這倆女孩最近曾騎馬到這裡來過的話,就會知道自從今年夏天起,現在所爬的這面斜坡被一條缺了口的暗溝流貫,此刻隱藏在鬆軟的雪氈之下的是一層百分之百的堅硬寒冰。 格列佛在踉蹌中試圖用後腳找到穩固的著力點,踢起一陣四散的雪花和碎冰,卻因四隻腳都無法牢牢站穩,整個身體後半部猛往下一挫、滑過斜坡,以致腹部結結實實地跌在冰面上。它的一隻前腿向旁偏滑,單膝落地,依舊止不住滑勢。茱蒂被往前一拋,一隻腳脫離了馬鐙,哇哇大叫。但她仍抓住馬脖子,同時對克蕾斯高呼:“快閃開,克蕾斯!” 克蕾斯呆住了,腦海中一片空白,血液在裡頭轟轟亂響,兩眼木然仰視那慌亂的一幕。但在茱蒂的第二聲呼喊響起後,她立即回過神來,試圖掉轉馬頭,驅策朝聖者下坡。在驚嚇中,朝聖者猛力拉長脖子與她頑抗。它向旁邊移動幾小步,扭著脖子往坡道上張望,腳下一滑,緊張得發出幾聲長嘶。這時他們所在的位置正在洛列佛下滑的路線上,克蕾斯尖叫著拼命扭扯韁繩。 “朝聖者,快,快走!” 在格列佛撞上她們之前那瞬間的寂靜裡,克蕾斯明白了她腦子裡轟轟不絕的聲響絕不止是血液的衝擊。掃雪車不是在公路那邊。如果是的話,聲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