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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這點委屈和危險,奚玉棠相信他能承受,畢竟過往十多年都能熬過來,如今只是待在卓正陽身邊尋個生存之道,他還是能做到的。

再加上如今薛陽在江南,姚九在兩湖,秦軒、冷一、呂正手下都遍佈耳目,南有藥王谷,北有烈傲天,越家勢力遍天下,錦衣司處處有衙門……就算救不了人,天羅地網下,從金陵到南疆,一路上摸到行蹤還是沒問題的。

從十幾年前默默無聞的將死之人,到如今手握龐大的江湖勢力,奚玉棠不止一次慶幸自己從未有一刻放棄過野心。也許從一開始,一切的努力和犧牲,就都是為了今日。

她吃過許多苦,也鬼門關走多許多回,被親近信任之人欺騙、背叛不知凡幾,大浪淘沙般,將身邊打成刀槍不入的鐵桶。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太過自信,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最無法估量的,是人心。

望著眼前身長玉立的少年,奚玉棠心中忽然空曠一片,無喜無悲無憂無怨,莽莽荒原,西風獵獵,除了荒涼,再無他。

從沈七出事到現在近兩個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司離。

在此之前,對方連一封手書都未曾有過。

太子,終究是太子,哪怕這個人在幾年前還被江湖人稱為玄天右護法。

……

皇宮玉清殿,司離未入駐東宮前一直居住的宮殿,東宮大火後又住回了這裡。

來時外面下著雨,天陰沉得厲害,殿內點了燈,司離和奚玉棠對坐下棋,一旁有宮女點茶煮水,上次奚玉棠見過的小太監乖乖站在主子身後,低眉順眼,有些懼怕她。

兩人下的五子棋,老規矩,不過與其說是下棋,倒不如說是聊天的間隙裡,緩解氣氛的一種手段。

慢條斯理地落下一子,奚玉棠沒有抬頭,“……沈七的事,殿下聽說了麼?”

“若我說,我最近才得知,教主可信?”私底下,司離在她面前很少自稱本宮。

奚玉棠笑,“不信。”

“……”

京城發生這麼大的事,錦衣司兩個首領相繼重傷,藥王谷谷主沈寰親自出手救人,動靜這麼大,不可能瞞得住誰。唯一的區別在於,有人能猜到卓正陽,有人猜不到罷了。

司離屬於能猜到那一類。

同理,延平帝也一樣。

“教主,我……”

“在宮裡,殿下還是注意一下稱謂為好,隔牆有耳。”奚玉棠平靜地打斷他。

司離再次噎住,抬起頭灼灼望著眼前人,接著動氣地一把推開棋盤,聲音驟然冷了下來,“都退下。”

太子殿下脾氣來的毫無預兆,周圍的宮女太監們都嚇了一跳,嘩啦啦跪了一地,接著無聲地收拾好棋盤退了出去。貼身的小太監小心翼翼帶上了門,空曠的大殿裡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

奚玉棠沉默地看著司離,後者傾身過來,伸手摘掉了她的面具。

“你沒躲。”司離直直看進她的眼睛,“你沒防備我。”

“我需要防備?”奚玉棠反問。

“不。”

少年斬釘截鐵地回答,末了,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你無需防備我,我永遠都不會傷你。”

奚玉棠無聲地笑起來。

她笑得輕淺,司離看不明白這個笑包含之意,便只看著她,好半晌才開口,“我派人去找沈小美了,沒找到,很丟臉,不敢告訴你。”

玄衣女子沒有開口。

見她不答話,司離有些緊張,“……你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

奚玉棠挑眉,“怎會。”

“可是你生氣了,你在生我的氣。”

奚玉棠輕笑了一聲,轉而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彷彿並非身在皇宮,而是在家地盤,“殿下不妨說說看,我在生什麼氣。”

這番做派,讓司離微微鬆了口氣。頓了頓,他低聲開口,“沈小美出事後,我本該去找你,可是我沒去。”

“嗯。還有嗎?”

“……我有事瞞你,就是前幾日沸沸揚揚的藏寶圖事件。不過我可以解釋!”

聽到他主動提及所謂‘藏寶圖’,奚玉棠再笑,“好,你說,我聽。”

她答得如此輕鬆,反而讓司離有些不知所措。他沉默片刻,緩慢地組織語言,“那藏寶圖,我發現後,曾給父皇看過。父皇他不准我聲張,並讓我派人去尋,必須做得乾淨,不能讓任何人察覺,所以我沒知會你……”

“可是現在藏寶圖天下皆知。”奚玉棠望著眼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