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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眼前虛弱的女子笑得格外乖巧,配著那一張驚悚的臉,怎麼看都顯得詭異了些,“我想盡快為兄長療傷。”

越清風頓時恍然。

他不再著急離開,反而在床邊坐下,頗為認真地望著眼前人,“你覺得自己剛甦醒,能撐得下來?”

“你幫我就成。”奚玉棠輕笑。

她在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探查過自己的狀況,再說,用出底牌的代價,她本就比任何人都清楚。

“趁我如今內力還在,早些解決,也能早些……嗯,把體內的針取出來。”

取針……

越清風沉默良久,忽然發現,原來她一直什麼都知道。

也不算稀奇。

奚玉棠,本就是個極有自知之明之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

“你知我取針意味著什麼吧?”她對他眨了眨眼。

越清風動了動唇,沒說話。

“其實……我也不後悔。”奚玉棠抬眸望向窗外,“我的底牌一直瞞著你們,正是因為知道代價太大,可能會死,可能會毀容,可能用出來也不一定能贏,若是說了,你定不會同意我冒險。”

底牌之所以叫做底牌,正是因為它的不可複製性。南疆地宮裡,當她將銀針埋進穴位的一剎那,便明白了這個招式所能為她帶來的好處和為之犧牲的代價。但她還是做了。

原以為入魔之後,她會像卓正陽那般,身體每一寸的面板都被燒灼到潰爛,成為一個真正的怪物,可現在看來,不知比那種情形好了多少倍。

她很慶幸。

命運終究給她留了一條路。

“往後你可莫要欺我。”她重新看向眼前的越清風,笑著開口,“我怕是打不贏你了。”

定定地與她對視片刻,越清風嘆息將眼前人拉入懷中,溫熱的手指輕輕穿過她腦後雪白的長髮一下一下地梳理著,口吻極淡,帶著不易察覺的責備和更多的無奈,“……你這般清醒,倒顯得我可笑。”

原本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謊言,現在統統用不上了。

這個人,你根本騙不了她。

奚玉棠乖巧地趴在他削瘦的肩頭,狀似開玩笑地問,“越肅兮,我若是一輩子都保持這幅模樣,你還娶麼?”

“娶。”越清風斬釘截鐵。

他頓了頓,繼而許諾般開口,“你在我心裡是何種模樣,眼裡便是何種模樣,從未變過,以後也不會變。我心悅你,從一開始便無關這些。”

奚玉棠怔了怔,好半晌,從她懷裡抬起頭笑道,“驀地這麼認真做什麼,我只隨便問問,你若是真不娶……我也不會怪你。”

越清風挑起眉梢。

“……頂多帶人踏平你姑蘇越家罷了。”她慢悠悠地補充。

“……”

所以你說得這般灑脫幹什麼!

被她氣得笑出來,越清風拿手指點她,“就你說的對。”

奚玉棠洋洋自得地掰著手指數,“不是我自誇,越肅兮,本教主雖在江湖上人緣沒你好,但能幫我出氣的可都不是簡單人物。比如我雪山玄天教,聽雨閣景閣主,烈焰幫老大哥,離雪宮宮主,頂頭上司衛謹之,當朝太子……嘖,這麼一想,越家危矣。”

……你認真的麼?

越清風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玄天和師兄暫且不提,烈傲天退居二線,烈英敢在我面前放肆?江千彤我對她有半師之恩,衛謹之和司離……你確定?”

一連串數落,讓眼前人頓時一臉木然:“……你走,別跟我說話。”

越少主徹底被逗笑。

兩人都清楚明白他們終將面對的是什麼。然而即便如此,不去提那些令人一想都肝膽俱裂的悲痛惋惜,也不想前路慢慢的荊棘叢林,這一刻,去了心頭大患的他們,只想享受這如同偷來一般的輕鬆。

奚玉棠看得開,越清風看得更開。他們本就是這世間心志最為堅定之輩,一個家破人亡隻手撐起整個雪山,一個與病魔抗爭多年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困難能打倒他們?

只要人還活著,就有無限可能。

不是嗎?

……

在取針之前,沈七最後一次為奚玉棠把了脈。

彼時,幾人都聚在奚玉嵐所住的雲燕園,為確保奚玉棠的療傷能一次成功,沈七又在她體內種下了幾根寒針。寒針有短時內激發潛能之效,如若她撐不住,便以消耗燃燒她的武學根基為代價,強行壓榨她經脈內的所有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