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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相比病痛,越清風的傷勢並不重。武功突破後的後遺症是身體機能的變差,實力上卻足以和未受傷的奚玉棠相媲美,與其說是沈七為他療傷,不如說,對方只是為他開了幾服藥,紮了幾針罷了。

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擔憂那個生死不知的人。

奚玉棠沒有生命危險,但能否醒來還要看造化。南疆貧瘠,並不具備良好的治療條件,沈七自己身子欠佳,只能暫時拖住那兄妹倆的一口氣,而無論是奚玉棠體內的針,還是奚玉嵐經脈深處被暫時壓制的暴虐真氣,都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問題。

唯有等下去。

等奚玉棠醒來,等她救奚玉嵐。

這是一個死迴圈,即便如今學了完整素九針訣的沈七也毫無辦法。

南疆之事,隨著卓正陽身死、紫薇樓大傷元氣而正式宣告落幕。當衛寒還帶著錦衣司之人奮鬥在調查地宮的第一線時,越清風已經果斷決定離開此處,儘快回到江南。

他忙得團團轉。

要趕在衛寒之前審歐陽玄,要安置林淵,要著人看守柳曼雲,要追殺紫薇樓餘孽……

唯獨不敢去想奚玉棠的傷勢。

她的狀況,許多人都被矇在鼓裡,知道嚴重性的僅有他、沈七和衛寒三人。

當沈七見到渾身上下都被血線湮沒的奚玉棠時,幾乎嚇得整個人忘了呼吸。吊命、把脈、診治……一整套下來,心越來越沉,神色越來越凝重,即便不說,將一切看在眼裡的越少主和衛大人,心裡也都有了底。

——奚玉棠恐怕,難保功力。

三人默契地不去提及此事,然而裝作不知,太難。

一想到那個驕傲了一輩子的人可能會失去自己最大的依仗,即便是立場不同的衛寒,都暴躁得想屠盡紫薇樓所有人,更不用說越清風和沈七這兩個和奚玉棠最為親近之人,簡直想都不敢多想。

兩相比較下,奚玉棠臉上血線不退,怕是會被毀容一事,反而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二月初,越清風帶著沈七和兩個傷患,在江南和衛寒分道揚鑣,一個轉道杭州養傷,一個北上回京覆命。

而奚玉棠也在他們下榻煙雨臺的十日後,緩緩醒了過來。

彼時,越清風和沈七都不在,一個在忙著收尾,一個在為奚玉嵐診治,直到例行把脈時間到,沈七沒在房間裡尋到人,這才大驚失色地通知了越清風。

原以為她又要鬧失蹤,越少主慌得幾乎要將整個煙雨臺掀翻過來,誰知人未走,卻是坐在曲水樓的湖邊,裹著厚厚的裘袍,對著結了一層薄冰的湖面發呆。

見到人的一剎那,越清風長長鬆了口氣。

來之前,他聽韶光說她醒來後便沐浴更衣出門,還以為……

“來了?”奚玉棠沒等他走近,便率先開了口,“你說,這冰下的魚會覺得冷麼?”

越清風怔了怔,來到她身邊將人打橫抱起來,這才發現她被凍得瑟瑟發抖,雙唇都泛了紫。再一看,懷裡還抱著一個暖爐,穿得竟是比自己都厚實許多。

今年比去歲暖,她卻虛弱得恍若身處數九寒冬。

“冰下的魚冷不冷,我不關心。”他一邊抱著人往主院走,一邊淡淡道,“你若是再不經大夫允許隨意下床走動,凍壞的就是自己了。”

奚玉棠把頭埋在他肩窩裡咯咯地笑,牽動了傷勢,爆出一連串咳嗽,好半晌才道,“怎的這次我醒來,你似乎一點都不驚喜?喜新厭舊不要表現得太明顯啊越少主。”

……任誰一醒來就亂跑,再大的驚喜也會變成驚嚇。

越清風睨了她一眼,目光看似隨意地在她臉上那密佈的血線上掃過,若無其事道,“喜新厭舊……也要有那個舊才行。”

話音落,奚玉棠頓時一囧,“越肅兮,你當我是死的?”

“怎會。”越少主口吻輕描淡寫,“你在我這裡,一直都是新。”

“……”

兩個月不見,你說情話的水平突飛猛進啊越清風!

莫名其妙被撩得說不出話的奚小教主默默燒紅了耳根,直到被放回暖玉床,都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主院燒著地龍的暖房裡,越清風細心地為她掖好被角,接著俯身,冰涼的唇在她額頭輕輕印了一下,“乖乖在這裡等著,待我去喊沈大夫。”

奚玉棠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轉身帶起的衣角,“等一下,我……暫時不想見沈七。”

越清風驚訝地怔住。

討好地搖了搖他的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