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轉身快步離去。
韶光主動上前給謝婉斟了茶,後者的目光卻一直在悄悄打量奚玉棠,見她看過來,目光微微一閃,道,“公子無需在意婉兒,打擾公子,婉兒在此賠個不是。”
奚玉棠忍不住挑了挑眉,“謝姑娘無需多禮。”
她看向韶光,後者頷首,重新抽劍而立,繼續舞起劍。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先前,只是院子裡多了兩個人。既然謝婉說無需在意,奚玉棠便真沒再管她。而謝婉也認真看起了舞劍,本意是欣賞,卻越看眼睛越亮,除了覺得紅衣女子果真一身好功夫外,更大的震驚來自身邊之人——
原本以為不過是個病秧子,誰知他話雖不多,每一句點評卻都恰到好處,細想之下,簡直妙極。
她不是不懂武功,相反,作為離雪宮的弟子,平日裡也有練劍,自然看得出眼前的紅衣姑娘比之她的大師姐陸靖柔來說只強不弱,可身邊的玄衣公子卻更加高深莫測,不過隨便點撥兩句,都恰如其分地戳在關鍵點上,明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能起到極好的效果。
此人的武學造詣好高!
謝婉心下震驚,看向奚玉棠的目光變了又變,最後竟帶上了幾分欽佩——果然,表哥的客人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就在她驚駭之時,那廂,韶光的劍招遇到了阻礙,連續幾次都沒辦法流暢地使出,換了另一條路子,卻也得不到好的解決,只好求助地望向自家主子。
這是她最近新練的劍法,脫胎於長隱劍,是奚玉棠集眾家之長而改的一個非常適合暗衛練習的劍法,如今已經完成了大半。韶光出身暗衛,奚玉棠便想在她身上試試,效果是不錯,但練起來卻有些困難。
奚玉棠無奈一笑,拍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起身,隨手摺了段樹枝,立在了她面前。
“動作慢些。”她提醒,“你主子我現在可架不住你一招。”
韶光頓時噗嗤笑了出來,“好。”
說著,果真放慢了動作舉劍而來。
奚玉棠立於原地未動,手腕一翻,將樹枝平平橫掃過去,沒有任何內力灌注,只是純粹的劍招。韶光頓時一驚,變招而下,可很快,樹枝再次跟來,恰抵在她劍身上。
翩然玉立,如驚如鴻,哪怕是樹枝,都彷彿被她揮出了劍的氣勢!
謝婉幾乎看得出了神。
說是慢,對她來說也不比方才慢上多少,尤其是玄衣公子,明明每一招都沒有內力,卻偏偏舞得極為好看,樹枝在他手裡,好似被賦予了神奇的力量,令人恍然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用劍之人。
他是沒有內力?還是僅僅因為身子弱?
她下意識地想看清每一招,卻發現兩人劍招變幻莫測,只好默默放棄,認真地看著他們對練。
僅是如此,也覺得受益匪淺。
場間,只見奚玉棠又是一招平凡無奇的前遞,卻恰好正對韶光死穴,後者大驚,劍身一轉,整個人後仰而下,樹枝貼面而過。兩人動作舒展至極,極為賞心悅目。可下一秒,韶光一不小心,真氣溢位,樹枝和長劍相撞,奚玉棠頓時被擊退數步,向後倒去。
“主子!”韶光急忙收劍。
“公子小心!”謝婉也倏然站了起來,輕功一點便要去扶她。
眼看那人即將跌倒,一道身影突然出現,恰巧將人接了個滿懷。謝婉急急停住身形,下意識看過去,不禁驚呼:“表哥!”
心下忽然大驚,自己剛才在想什麼!
她剛才……是打算要去扶這個人嗎?!
奚玉棠聽到謝婉的聲音,回頭,一眼便撞入了臉色不愉的越清風視線中,在他身後,秋遠和丫鬟芍藥正一路小跑追來。
“主子,你沒事吧?”韶光跑到近前,扶過奚玉棠,眼眶微紅,“都怪我不小心……”
“哪裡是你的錯。”奚玉棠不著痕跡地脫離了越清風的懷抱,站穩腳跟,笑著彈了一下她的眉心,“可會了?”
“嗯!”
越清風定定看著眼前人有些蒼白的臉色,本想訓她兩句閒不住,目光一轉落在她固定髮髻的髮簪上,微微一怔,心底忽然冒出愉悅來。
……那簪子,是他的。
不知名的酥麻感通電般傳遍全身,越清風只覺耳尖發熱,眼神像是定住了一般,連謝婉跟他說話都沒有聽見。
“……表哥?”謝婉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越清風回神,嘴角的弧度淡下,心底的火熱也迅速降了溫,“嗯。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