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好笑,“你是我多年好友,我的話,你還不信?”
“可是,奚玉棠他是……”
“是什麼?”
“……”
是什麼,他說不出來!
看了一眼被震得魂飛天外的好友,越清風的笑容逐漸斂起,目光落回棋盤之上,又將那些充滿暴戾的黑子逐個看了個遍,這才淡淡開口,“林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我會站在對立局上?就像這棋局。”
“……”林淵理智慢慢回籠,神色複雜難懂,語氣也變得艱澀起來,“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越清風笑了,“歐陽玄身後站著的人想一統武林,且對我越家,對玄天教都有極大的企圖。我雖不知你對歐陽盟主的行事知曉多少,但至少你能感覺得出來。遠的不說,只說今日之事,他為何要一力促成我與江千彤?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你不願想,我卻要逼著你想一想。”
林淵痛苦地閉上眼睛,“為何非要與我說這些?”
棋局無法繼續,越清風伸出修長的手指,緩慢地將黑白棋子一一歸攏。他收得極慢,像是要將自己心中的戾氣也同時放進棋盒裡,觸到那些黑子時,就連指尖都冰涼無比。
“你仗劍江湖,廣結好友,醉心武學,卻對這些勾心鬥角陰謀權術毫無興趣。可你出身斷嶽門,歐陽玄對你有再造之恩,作為武林盟主的大弟子,這些事,你逃不開。”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語氣平穩而鎮定,像是在和友人進行一場再平常不過的閒聊。
可聽在林淵耳裡,卻字字誅心。
“以前你師父門下有韓文彥,所以他願意讓你做自己想做的事,走一條和他截然不同的江湖人生路。可如今韓文彥已死,斷嶽門因為江南幫而大受打擊,再加上宋季同被殺,已是式微,玄天教和越家卻依舊如日中天……咳咳咳,今日之事後,奚玉棠必定要和武林盟正式決裂,而我越家即便想袖手旁觀,也遲早會被拖下水。林大哥……你覺得你還能逃多久?”
“……”
“武林要亂了,林大哥。”越清風摩挲著一枚棋子,沉默許久,“何去何從,你想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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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城南一處不起眼的大宅子裡,也有兩個人安靜對坐於會客廳前,一個玄衣墨髮銀白麵具,一個嫩黃羅衫傾國傾城。
黃衣少女趴在棋盤之上,側頭望著庭院裡不斷飄落的雪,前面是撲面吹來的寒氣,後面是火盆噼啪燃燒的暖意,只覺得好像置身於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