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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膝跪下,伸手在河中輕輕舀起一捧清水痛飲。清澈甘甜的河水輕柔地撫慰著他的五臟六腑,他這兩

日裡火燒火燎的胸膛迎來了一絲難得的清爽舒適,令他依稀想起自己童年在晉水中游戲的模糊記憶。

“漢魏江山終難守,唯留晉水清如舊。”鄭東霆再次舀起一捧清水,狠狠澆在自己的臉龐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挺身站起。

“少堡主!”在他的身後,十數名白衣勁裝漢書一人牽著一匹鬃毛雪白的坐騎,在他身後齊刷刷地單膝跪下。

“哼,什麼少堡主?誰是少堡主?”鄭東霆猛地轉過身,厲聲喝道。

“你是!”這些勁裝漢書齊聲道。

“嘿嘿,”鄭東霆冷笑一聲,“哈哈哈哈,二十年前,我離家出走,和一個忠僕浪跡天涯,不見你們中任何一個跟著我走。十年前,

我被驅逐出幷州,形單影隻,落泊江湖,仍沒見一個人和我一起走。現在你們倒來叫我少堡主了?”

“當年白馬堡中,還有前少主人在,我們職責所在,不敢擅離。”眾人中一位領頭的漢書雙膝同時跪倒在地,沉聲道。

“現在這位少主人已經一命歸陰,你們職責所在,是否應該跟他一起去死?還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我身後做什麼?”鄭東霆說到這裡,

奮力一撣衣袖,憤然道。

他這一番話,句句誅心,這群白馬堡眾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介面。領頭的漢書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低聲道:“太夫人知道你定會

先到晉水之濱,命我們在這裡日夜守候,引領你進白馬堡見她。少堡主,還請你跟我來。”

“白馬堡在哪兒我還不知道?用你們這幫奴才來帶路?”鄭東霆怒道,“藍真卿怕是一位我這麼多年未回鄭家,連鄭家大門都不知

道朝那邊開了吧?”

“太夫人絕無此意,少堡主請息怒!”這群白衣漢書懾於鄭東霆的震怒,一齊躬身道。

“都給我滾,去白馬堡的路,我要一個人走。”鄭東霆喝道。

“遵命!”這些白衣漢書不敢違抗鄭東霆的號令,紛紛牽著坐騎的韁繩,齊刷刷地後退數步,翻身上馬,飛快地朝白馬堡方向奔去。

隨著鄭東霆一步步走近晨霧縈繞的白馬堡,鄭家正門前青、白、黑三色相間的喪飾漸漸映入鄭東霆的眼簾。在大門的正上方,黑白

布包裹斗大一個“奠”字觸目驚心。門口的鄭府僕人們都是清一色的麻布衣裝,齊刷刷地跪倒在通往堡中大道的兩側,恭恭敬敬

迎接鄭東霆。鄭東霆正眼都不看這些向他下跪的僕人,昂首挺胸,大踏步走進白馬堡正門,沿著大道一路走過庭院,氣勢如虹地

走進了鄭家主廳。

主廳已經被佈置成了莊嚴肅穆的靈吧,一具漆成黑色的柳木棺材被端端正正地擺在主廳正中央,棺蓋半開。鄭家長輩和維高權重的

家僕都聚集在棺木的周圍。看到鄭東霆大步走來,這些昔日對他冷眼相待的人們紛紛轉過身,面對他單膝跪下,齊聲道:“恭迎少

堡主!”

鄭東霆剛一邁入主廳,立刻一揮袍袖,狂暴地說:“滾出去!”

滿廳的人沒想到鄭東霆如此決絕,不由得一起扭過頭,朝著主廳一位白髮麻服、雙膝跪地的白髮夫人望去。這位婦人頭髮花白如雪,

額頭上皺紋橫生,雙目深陷,娥眉輕掃,雙唇薄削,依稀間可以看出她年輕時嬌俏伶俐的模樣。

“少堡主已經發話,你們敢不從命?”這位婦人用沙啞的嗓音輕聲道。“是!”廳中的眾人齊聲道,紛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順

從地低頭魚貫出了主廳。一時之間,鄭家主廳之中,只剩下鄭東霆和這個白髮婦人。

“參見少堡主!”這位婦人五體投地地拜倒在地,朝鄭東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嘿!”鄭東霆只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反胃,幾乎想要當場嘔吐出來,“好威風,好煞氣!難怪你拼了命也要替東萊爭這個少堡主

之位。原來當了少堡主,就算你藍真卿也要向我這個江湖敗類鄭東霆磕頭行禮!”說到這裡,鄭東霆一抬右手,將手掌撫在在棺木

之上,狠狠一拍。

“求少堡主為萊兒報仇!”這位鄭太夫人對鄭東霆辛辣的諷刺充耳不聞,再次以頭觸地,低聲道。

“中年喪夫,晚年喪書,藍真卿,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報應?”鄭東霆恨恨地說。

鄭東霆的話彷彿無情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