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邊覺得她說得在理,一邊又覺得她怎麼能這樣呢?他可從沒聽過誰被罰跪敢這麼大張旗鼓地讓底下人提前備好生薑紅糖水。
楚怡現在可顧不上這些,她只覺得身上的熱度在迅速消散,腦子裡破口大罵這吃人的舊社會!
不就是個強吻嗎,怎麼還帶罰跪的啊!!!
竟然還專門說一句不讓加衣服,變態吧!!!
再說又不是她強吻太子!!!雖然她也說不上多麼被迫……被吻得還挺高興的,但這事兒是太子抽風啊!!!
過了不到五分鐘,她又哆哆嗦嗦地開了口:“這位公公,能給我拿個蒲團嗎?”
那位公公一臉無語:“奉儀娘子,太子妃殿下……”
“太子妃殿下說不讓我用蒲團了嗎?!”楚怡凌亂地問道。
也是趕巧了這位位份較高於另幾位的宦官比較實在,一琢磨還真沒有,就只能掛著一臉無語的表情給她找蒲團去了。
又過了會兒,楚怡:“拿個手爐給我。”
“奉儀娘子,太……”這回那宦官說到一半就自己噎住了,咂著嘴扭頭,“得,下奴給您拿去。”
不然她又得說“太子妃殿下說不讓我用手爐了嗎?”,他還是沒話說。
他心裡腹誹著,心說這位主子也太雞賊了,以後再怎麼罰她,是不是還得提前說明白“不許用蒲團不許用手爐不許提前熬生薑紅糖水”?
這難度也是很大了。
就這樣,楚怡墊著蒲團、抱著手爐跪著了,感覺比剛才舒服了不少。
雖然手爐就那麼大點兒,只能讓腹部那一小塊和手裡熱乎起來,但根據中學物理裡的熱傳導(……)可知,熱量是可以向四處蔓延的,總歸比不用要暖和不少!
另外,她還有了個生薑紅糖水的盼頭嘛!
楚怡打算用數數消磨時光。她算了一下,一個時辰是倆小時,一百二十分鐘分鐘,合七千二百秒。數數的速度大概會比秒快一點,便告訴自己數到一萬就差不多可以喝生薑紅糖水去了。
在她數到五千三百多時,外面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腳步。
接著,楚怡聽到守在院門口的白玉問安:“殿下。”
東宮裡總共有兩個人能稱殿下,這會兒會來的應該不是太子妃。
——好,這回連一萬都不用數了!
楚怡驟然一鬆氣,繼而敏銳地感覺到,背後的嘈雜一停,變得萬籟俱寂。
她遲疑著扭頭,正好看到他那張鐵青的臉。
沈晰定在院門口也看著她,一股火氣在他胸中竄了又竄,過了很久,他才得以藉著寒風把它壓制下去。
“都滾。”他緊咬著牙關道。
滿院的宮人沒一個敢吭聲,幾個宜春殿來的宦官訓練有素地跪地叩首,旋即便疾步退了出去。
沈晰幾步走到楚怡身邊,伸手便攙她,在楚怡因為腿麻而發出輕叫的同時,他看到了她懷裡的手爐。
“……?”他神情古怪地要接過去,她一把緊抱住:“進屋再說!我讓那位公公拿給我的時候,裡面的炭好像不太滿,所以本來就不太熱,殿下再拿走就更冷了!”
沈晰:“……”
他就說為什麼罰跪還會抱個手爐,合著是她自己要的啊?!
他哭笑不得地把她往裡扶:“快進屋。”
楚怡腿麻,而且麻得不均勻,被他扶著也只能歪歪扭扭地單腿蹦躂。是以到了堂屋門口的時候,沈晰覺得她不好過門檻,便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折進了屋裡,直接把她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