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十指跳動間,一支經典鋼琴曲《月光》傾瀉而出。
月光如水,琴聲流暢,動聽的音符在空中旋轉流淌,無數紅色粉色玫瑰在子軒的身邊枝葉舒展,嬌嫩的花骨朵爭先恐後地盛放,花叢一直向外延展,目光所及之處,一片花的海洋。清風徐來,花枝搖曳舞動,芳香甜膩得幾乎讓人窒息。那個高大的金髮貴族從花叢中走過來,藍色深邃的眼睛俯視子軒入迷的臉,他低下頭來,輕吻子軒的眼睛,鼻子,嘴唇,溼潤而溫柔。
子軒猛地睜開眼睛,月色如舊,陽臺上的粉色玫瑰在夜風中顫動,巴爾德細長的手指停了下來,一曲剛好完畢。
“你剛在想什麼?”巴爾德盯著子軒緋紅的雙頰,飄忽的眼神,問。
子軒無故一口嗆到,含含糊糊地答道: “沒,沒什麼,你彈得真好聽。”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每天彈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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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軒從冗長的夢中醒來的時候,宿舍外面正悄悄飄起了小雪。
宿舍大樓對面餐廳二樓,燈光暗淡,樂隊演奏輕柔典雅的樂曲,牆上幾幅有名的風景掛畫。橡木圓桌上溫暖的燭光,鮮豔的玫瑰,一道道形色美觀口味鮮美的西餐。巴爾德和雅麗相對而坐,喝著紅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休加最近在做什麼?”
“老樣子,上課,偶爾去看他的父親。”雅麗吃了一口雞丁沙拉。
家族權力之爭結束後,以前最愛粘著他的弟弟休加變得很孤僻,不愛說話。相對於巴爾德,他更願意親近雅麗。
“我答應你父親會照顧好你,一直以來,容忍你的任性,但是凡事要有個限度,不
然。。。。。”巴爾德停一下,藍色眼睛危險地眯起來,摩挲著手中明晃晃的餐刀, “你應該非常瞭解我的做事風格。”
雅麗扔了手中的刀叉,靠回椅背上,不甘地回道:“你想說莫子軒嗎?我只是開開玩笑,不會真的做什麼的。”
“那就好。”
對面的學生宿舍,莫子軒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好餓。”病倒後說的第一句話。
“我去給你做吃的。”花古澤一看了看窗外對面玻璃建築餐廳,幾對情侶在吃燭光晚餐,視野最好的那個餐桌邊,坐著一個金髮貴族和酒紅色捲髮的女子。
金髮貴族抬頭往這邊看,兩人的視線遠遠相交,毫不遮掩的警告,花古澤一唰一聲合上了窗簾,沒人願意示弱。
莫子軒覺得他臉色不對,喝了口水,問道:“怎麼了?外面有什麼?”
“沒什麼,我剛心情不好。”花古澤一眼疾手快,伸手攔住了往窗邊走的莫子軒。
“真的?”
“千真萬確,”花古澤一推著他向浴室走去,“你去洗個澡,清醒下,躺了這麼多天,腦子要睡糊塗了。”
小小的浴室裡,燈光柔和,開啟的水龍頭嘩嘩響著水流聲,莫子軒俯身胡亂將冰涼的水潑在的臉上。抬起頭來,牆上的玻璃鏡子,映照著一張纖秀泛著病態紅潮的面容,第一次他仔細端詳自己熟悉又彷彿陌生的五官,忽然之間明白了之前沒有想起來的事了,晴天霹靂。
花古澤一興沖沖端著剛好的香菇燉雞砂鍋,回到寢室,窗簾在夾雪寒風中起起落落,一身棉睡衣站在寒冷陽臺上的人回過頭來:“對不起,到所有考試結束,我都要打擾你了。”
莫子軒的笑依舊那麼燦爛,但是好看的大眼睛卻沒了往日的神采,有些呆滯和冰冷。花古澤一呆了呆,放下手中的砂鍋,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他幾乎沒什麼溫度的身體:“說什麼呢,你跟我,誰跟誰呀。”因為有你的陪伴,我才會在這個讓人壓抑的鬼地方繼續呆下來。
對面玻璃建築餐廳不多的客人早已離去,幾個清潔工在各自忙碌。
學院最高的建築四方鐘樓,圓形鐘盤前,站立著一個高大修長的人影,風雪交加著呼嘯而過,撩起金色散發和風衣衣角。他凝視著下方不遠處,陽臺上毫無察覺,相擁的兩個人,雙眼泛起血色,愈來愈濃,暗夜中,幽幽雙目仿若兩把鬼火。
直到陽臺上空了,窗簾再度被合上,巴爾德才輕輕躍下,踏著地上薄薄的雪,漸漸融入夜幕之中。
早上七點,洪亮悠揚的晨
鐘聲響徹整個學院,花古澤一像往常一樣在這個時間點起了床,去廚房熬了皮蛋瘦肉粥,過來叫莫子軒去吃早餐。
“好朋友約我去附近野外寫生,白天都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