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下兩下整理了褶皺裙,撿起掉在地上的藍蓮花,向門口走去。
血的氣味瀰漫開來,舞會大廳開始騷亂,雅麗站在人群之中:“巴爾德大人?!”
菱香一臉狂喜地衝進包廂,一屋子三個人立刻停止了談話,吃驚地看向她,桌子上擺放著一大堆資料圖片,和幾杯沒有喝完的咖啡果汁。
“那個金髮貴族死了!”她站在門口,大聲宣佈。
“你說誰?”孟菲斯微微變了臉色,危險地眯起眼睛,魯錦和趙爾頓時緊張地盯著完全沒有警覺的菱香。
“巴爾德,我殺了他。”
孟菲斯豁然站起,俊朗的面容開始扭曲猙獰,身形瞬移。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他的五指已經掐住了菱香的脖子,將她舉起,脫離了地面。
趙爾飛身上去,想要分開兩人,魯錦掀起桌子砸去,孟菲斯另一隻手一揮,頃刻間化為木屑。孟菲斯撞開半掩的門,狠狠地將女孩推下欄杆,重重摔在正下方長長的食物桌上。巨大的撞擊聲在空曠的大廳迴盪,奏樂戛然而止,尖叫聲,舞會亂成一團。
趙爾和魯錦相繼從樓下一躍而下,極力阻擋一擁而上,露出獠牙咆哮的怪物。
紅色的血從菱香的嘴角汩汩流出,她掙扎著拽過來一把椅子,用一隻手撐住身體,爬起來,無力地斜坐在上面,禮服上沾滿了食物油漬,另一隻骨折的手垂在空中。
她歪著腦袋,臉上雖然帶著笑,笑裡面卻帶著一種憤恨和陰鬱:“哈!什麼優雅高貴,什麼名流精英,現在這個樣子,才是你們本來的面目吧?”
“哪來的臭丫頭,你竟敢對巴爾德大人出手?!”雅麗從分開的道路中,走過來,在孟菲斯身邊站定,一揮手,高腳杯裡的紅酒潑在了菱香臉上,她露出長長的獠牙,“口氣很大,膽子不小,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紅色液體從菱香的臉上滴下,沾溼了魯錦送給她的單肩晚禮服。她長吁一口氣,死死地盯著面前無限風情的女
人:“我不在乎,但是一人做事一人當,請放過魯錦哥哥。”
“菱香,為什麼你總是不肯叫我一聲爸爸?”魯錦悲傷地注視倔強的女孩。那年,他剛從警官學校畢業進入公安系統,遇到第一件大案,他將她孤零零坐在警局裡的小女孩帶回家,給她買衣服,笨拙地為她燒飯。他很喜歡這個聰敏的孩子,執意要收她做女兒。
女孩搖搖頭,微笑,彷彿一朵即將盛放的花:“我只有一個爸爸,對吧,趙爾?”
“是的,我的女兒。”趙爾雙手掄起一張圓桌,扔向虎視眈眈的怪物。
“夠了,我沒事,放這個孩子走吧。”二樓,巴爾德換了身禮服,站在柱子邊,單手扶住欄杆,面無表情地俯視下方,散落下來的金髮遮住了半張臉。站在身後的鎮長,一把長長的白鬍須修剪得很整齊,他第一次碰到這樣血腥暴力的場面,有些害怕和緊張,掏出手巾擦了擦額頭。
巴爾德上次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還是倒在血泊中的趙爾向他求助,用沾了血的手遞給他的全家福時,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美滿的家庭。那麼純真可愛,不知人間疾苦的孩子,陡然間,被所有的人遺棄,不管是誰都會難以接受。
菱香臉色大變:“怎麼會?!我明明刺中了你的心臟!”
“對於你的不幸,我很抱歉。”巴爾德輕輕地說,“但是,我保證,我會親手為你的母親報仇。”
後半句很輕,但是整個大廳卻瞬間凝固了,所有人臉上顯現出驚恐肅穆的表情。十幾年前發生的滅門慘案,跟王族重要成員洛特巴爾有關,這兩父子不合也是整個血族眾所周知的秘密。
“愚蠢的人類,那只是讓他暫時麻痺罷了。巴爾德大人,可是我族最尊貴的王。”雅麗單手甩掉落在眼前的髮絲,勾起豔紅的唇角,“還不感謝大人的寬宏大量。”
“我寧願去死!”菱香歇斯底里地狂叫,像一隻垂死掙扎的小野獸,從椅子上摔回到地上。
“趙爾,魯錦,你們留下來,我們還有事要談,不是麼?”巴爾德轉身朝包廂走去,站在他身邊的鎮長拄著柺杖跟上去,邊走邊憐憫地回頭看看憤怒的女孩,邊搖頭:“可憐的孩子。”
“可是,大人。。。。。。”文雅麗不甘心,但是巴爾德頭也沒回。
大門緩緩合上,高大彪悍的怪物走遠了。一陣陰風拂過外面城堡廢墟,血色新月正當空,菱香在黑暗隧道出口處,狠狠地抹去嘴角的血:“你放過
我,當心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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