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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可也僅僅是起了疑而已。

那天晚上的事情景繁生其實也記不大清楚了。外加後來的被重傷、被追殺,那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地又快又急,有那麼多嚴峻的問題擺在眼前,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青年情感問題景繁生便從來沒有往心裡頭去過。

何況他是真的以為,過去這麼久,身負種馬男屬性的蕭然君的新歡也換了一個又一個……對方應該早就把他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他聽到了柳尋英的那席話。

仔細看去,那柳長老確實是跟自己的相貌有幾分相似之處的。

而在無量山的時候,顏蕭然對待柳尋英的態度是多麼冷漠,自己可是親眼見過的。

而如果顏蕭然是真的還沒有忘記景繁生這個人,那麼做為一個絕佳的替代品,連那般丰神俊貌的妙人兒蕭然君都會冷落,那他將自己困在身邊、整日跟著自己屁股後面跑的行為……便只有其實顏蕭然早就認出是他這一個解釋了。

猜到了對方可能已經看破自己的身份,和真正知道對方確實是早就認出了自己,這區別還是蠻大的。

如果僅是第一種情況,至少他還可以在自己離開之前裝裝糊塗,至少他還可以安慰自己也許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事實卻是,本以為自己偽裝的有模有樣,沒想到那也不過是顏蕭然不想要戳穿自己、想要陪著自己玩兒的把戲而已。

想想他在凌絕峰上說得那番諸如“無論你是不是景繁生,我都只是想治好你。等你好了以後我便會放你離開”話,原來統統不過是對方為了叫自己放下心來才那麼說的。

如果什麼事都沒發生,恐怕這人會就這麼擱自己面前演一輩子也說不定。

只不過聽了柳尋英的那番話,在明知對方對自己還存有想法以後,景繁生已經無法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了。

他忽然覺得很無力。

對方戴上了精雅別緻白玉銀冠,穿上了雖然樣式一樣、卻只有無量劍宗主才有資格享有的繡有特殊銀花的雪白衣袍,腰上配著只有站在這世上最頂端的人才能夠擁有的通行令牌。雖然面容還與從前別無二致,但無論怎麼看,景繁生都只覺得陌生。

他無法回到從前。

而顏蕭然也再不是昔日那個心思致純的少年。

景繁生吸了口氣,問道:“所以,你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第41章 解怨3

落日西懸,洛水濟濟。

景繁生沒有站在洛臺的涼亭裡,而是駐足於一塊弱水河畔邊被前人修建的露天石板平臺上。

弱水不是普通河水,是以終年無浪無波。

四周的堤壩也不是以普通的石泥修建的。雖說是有無數陣法加固固若精鋼,但在常年的腐蝕下,平臺下面還是像被掏空了一塊一般,這就顯得好像整個石板才是伸長突出來的那一個。

站在距離石板邊緣三步遠的地方,只要一想到三步以外之處,若是不慎落入便是鴻毛不浮、銷魂蝕骨的下場,就叫人覺得有些心驚膽戰。

內心鼓跳如雷,景繁生面上卻一點不顯,仍負手站在那裡,問顏蕭然道:“所以,你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不可能是探脈,也不可能是憑藉著識海。”景繁生道:“畢竟我識海受損神識有傷,經脈受阻不暢,身體情況早就變了個模樣。”

“所以我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能教你如此肯定我就是景繁生?”

顏蕭然重新抬起了頭,他靜默了一會兒,才抬腳走上前來,默默地將自己右手手掌伸了出來。

那手心上頭有一條長長的、泛白的疤痕。

這條疤景繁生之前就有注意到,只是並沒有詢問過。如今顏蕭然將這條傷疤亮在了他面前,卻叫景繁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顏蕭然看著他的反應,極其輕微地嘆了口氣,“十年前我刺了你一劍。後來我才知道,有人以為我是要去殺你的……就提前在我的劍上淬了毒。”

求仙修道之人體質特殊,尋常平民間的毒藥很難害其性命。當年顏蕭然的那把玉臨劍被人所粹上的毒藥便不是凡品。主要的作用是可以阻礙修者的血肉再生,若是一劍傷到了要害,那便必死無疑。若沒傷到要害,也會經年難愈,最終在患處留下一條疤痕。

顏蕭然提到十年前的事兒,景繁生便有了些印象。那時候自己傷勢初有好轉,因為不放心重明山的情況便偷偷地去山上看了看。顏蕭然便是在落日嶺上找到他的。

當時他倆一言不合顏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