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
◎◎◎
距上次到金陵,正好是一年時間。
那時桃李蔭蔭,此刻繁花開遍,少的也不過是傾世的華榮,和身邊的那個人。
浮生如斯,雪泥鴻爪。
認連城發覺自己倒有些傷春悲秋的天分。
不過想想就算了,難道還真能去跳河?再說自己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少時光,萬萬不能在這些事情上花費太多的功夫,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
看美人,看美人才是正經!
街道上行人如織,一個個美麗的江南女子或與他錯身而過,或越過他向前行去。認連城漫無目的的逛著,一邊走路,一邊保養自己的眼睛。
咦,這個看起來很不錯。
清秀含蓄又憂鬱,身材高挑,下頷尖削……但是,肩好像沒這麼窄,身上沒有胭脂水粉的味道,最重要的是,腰間應該還有一把劍。對,還應該再加上白色的衣服,習慣皺起的眉,沉默寡言的習性……好像是個男人才對。
唉唉……
認連城受不了的敲敲自己的頭,輕聲自語:“你還真是做什麼都會想起他,叫你學不乖。”
不知不覺的停住腳步,抬頭一看,自己果然是停步在了一個熟悉的所在——一醉居。
認連城不由怔住。
隔著一條街,他望著這間金陵最大的酒樓輝煌的門扉,有些恍然。
那年,是誰擁著懷中的情人,坐在離雪城最高的樓閣上,同他一起品著手裡的美酒,看著滿城盛開的梨花。
月光下冰雪般盛開的梨花,一簇簇,一叢叢,白浪濤天。清淡的香氣隨著輕風瀰漫在夜色中,微微晃動手腕,琥珀杯中赭色的酒液泛起漣漪,馥郁的酒香混合著梨花的香味,讓人的神志也隨之盪漾。
那個人就在自己懷中。
月色中那張從來不肯輕易笑上一笑的臉,此刻在自己的眼中,卻是別樣的撩人。
耳鬢廝摩,髮絲糾纏。
方才的一場情事,還讓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蒼白的面板上還餘著些桃紅的印記。
不過眼前他又恢復了平日冷凝的神色,身體也僵硬起來,看來酒力已經褪了。
嗯……該不會是在生氣吧?
眉頭比往日皺緊了十分之一寸。
看來真的因為灌酒的事情生氣了。
自己好像應該說點什麼才對。
“嗯……念堇,明年帶你去看一醉居的櫻花好不好?”
“……”
“好不好啊?”繼續努力。
“……”
“念堇你說好不好啊?”接著努力。
“那是什麼地方?”
鬆一口氣,“一醉居啊,那是金陵的看落櫻最好的地方。那花在開得最盛的時候一夜落盡,紛紛揚揚,像下了一陣白色的雨。那些櫻花有許多不同的顏色,粉白的,粉紅的,深紅的,看上去就如同霓虹被裁成了碎片;它們飄落下來的時候,你可以站在樹下,或者坐在樓上賞花,花香伴著酒香,真是人生中一樁美事。”
“那和我們現在做的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