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不如人,被挑掉了兵器,幸好槍是往那邊飛的,沒傷了你們。”
姜沉魚慚愧地望向涵祁,見他對著手中的長刀默默地出了會神,然後抬起頭,回視她。
那些有關於此人睚眥必報的不良傳聞頓時一股腦地冒出來,姜沉魚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是出人意料的,涵祁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道:“你的琴彈的不錯。”
頤殊撲哧一聲,掩唇道:“二皇兄什麼時候起也開始懂得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了?虞姑娘的琴彈的如何,你聽的出來?”
涵祁沒有理會她的調侃,盯著沉魚又道:“你的病好些了?”
姜沉魚還沒來的及回應,頤殊又哈的笑了:“二皇兄真關心人家,連人家病了都一直惦念著。”
姜沉魚聽她話裡似乎有話,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忍不住輕皺了下眉頭。幸好,頤殊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久,轉口道:“其實我和二皇兄剛才是在熱身,可一直在等二位來呢。”
姜沉魚露出詢問之色。
頤殊道:“二皇兄聽說我和潘將軍比武的事情後,就心癢不已,吵著也要跟將軍比試一番呢。”說著,笑得眉眼彎彎。
姜沉魚不禁想起了秦娘。
在她記憶裡,秦娘只有在說書時才會眉飛色舞、神采飛揚,而等響木一拍,段子結束後,她的表情就立刻沉鬱了。即使是面對潘方的求親,也是聲音沉沉不動聲色。
然而頤殊卻不同。頤殊喜笑又喜言,表情沒有一刻是靜止的,柳眉一起一揚,嘴唇一啟一合,千姿百態,盡是風情。
——其實她們是多麼不像。
明瞭了這一點後,姜沉魚在心中輕輕嘆息,轉眸再看潘方,潘方正與涵祁對望著,後者雖然竭力壓抑,但眼底難掩興奮之色,為即將與他這樣的對手比武而激動——看來,這位皇子果然是個武痴。
靜靜地對持片刻後,涵祁抬起一手,沉聲道:“請賜教。”
頤殊跑過去將釘在地上的長槍拔了出來,反手一擲,丟向潘方:“潘將軍,用我這把槍吧!”
如此情形之下,潘方只得伸手,接住了那把槍。
這樣一來,他不比也得比了。
姜沉魚看看他,又看看頤殊,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但沒說什麼,主動退開幾步,免得比起武來殃及自己。
相比她的不動聲色,頤殊則顯得無比激動,高喊一聲:“取鼓來!”
兩個侍衛連忙拖來一面足有人高的牛皮大鼓,她親自拿了鼓槌,第一槌下去,仿若驚雷;第二槌下去,暴雨緊連。隨著節奏越來越快,高亢激昂的氛圍也頓時如狂風暴雨般席捲了整個後院。
而在那樣激昂的鼓聲裡,涵祁揮刀。
銀光如電,只一閃,寒冽的刀鋒已到了潘方眉前。
潘方不得不後退一步,提槍檔開。未等他腳步站穩,第二刀緊追而至。
“好刀法!”頤殊大喝一聲,敲的更加賣力。
姜沉魚遠遠的站在一旁,看著這場對嗜武之人而言可是百年一遇的比武,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一個聲音從內心深處冒起:“阻止吧……”
另一個聲音立刻反駁:“不行!”
“會出事的,你知道的……”
“再等一等!”
“不能再等了,真要出事就一切都完了!”
“不,再等一等!”
兩個聲音越說越快,越說越急,而鼓聲也越發急切,一聲聲,如敲在心上。姜沉魚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連自己都不明白其意的叫聲,就在那時,一道寒光從遠處急射而來,叮的一聲,不偏不倚,正好撞在潘方的槍柄上,潘方的手抖了一下,槍頭偏離,從涵祁耳邊擦過去。
兩人瞬間停下,而一道細細的血絲,從涵祁的右臉頰處冒了出來,往下滑落。
潘方立刻丟掉長槍,屈膝跪下:“在下一時不慎,誤傷了殿下,還望恕罪!”
涵祁的臉色非常非常難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見手上的血後,眼眸更是陰沉。
而頤殊停下了敲鼓,轉身望著某個方向,面色也很不好看,冷冷道:“我道是誰,敢在我二皇兄與潘將軍比武之時橫加伸手干涉……”
一聲音笑道:“我如果剛才不出手,恐怕這會兒二哥就已兩腿一蹬嗝屁了。你說,我到底是應不應該出這個手呢?”
這世間有無數種笑,但只有一種可以笑的如此犯賤、油滑、讓人怒氣頓生恨不得衝過去狠狠踹他幾腳。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