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寢忘食;
他還有一顆非常溫柔的慈悲之心,胸懷濟世之志,不分權貴,只要是病人都一視同仁……
這樣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如果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多麼可怕。
姜沉魚握緊雙手,想控制自己保持鎮定,可是她的手指卻一直抖一直抖,怎麼也停不下來。
冷靜、冷靜,先別慌,慢慢想,肯定、肯定有什麼東西是被疏忽與被遺忘的,冷靜下來,仔細的想,可以做到,一定可以……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如此做了足足十個吐納後才再度睜眼。一旁,懷瑾正擔慮的看著她,“小姐,你沒事吧?”
姜沉魚的目光落到她手上:“你腕上帶的是什麼?”
懷瑾愣了一下,抬手:“小姐是說這串紅繩嗎?是去年陪夫人去定國寺拜佛時求的。”
“可不可以借我一下?”
懷瑾連忙摘下那串紅繩,姜沉魚接過來,細細端詳,數股絲線絞在一起,串著三顆白珠一顆紅珠,編織精巧,環環相扣。她的眼眸由深轉淺,又從淺轉濃。如此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突的失聲啊了一下,瞳中像有火焰跳起,變得異常明亮:“原來如此!”
“小姐?什麼如此?”
姜沉魚起身,因激動而向前走了幾步,喃喃道:“原來是這樣……真的是這樣嗎……”
“小姐?”
姜沉魚握緊紅繩,今天是六月初七,距離程王的壽誕還有二十二天。昭尹對她一行人的命令是盜取機密,和娶到公主。但現在看來,情況分明已經變得更加複雜。
姜沉魚垂下眼簾,還有二十二天……
門外有人敲門。
懷瑾將門開了,見李慶躬身道:“虞姑娘,有請帖到。”
懷瑾好奇道:“咦,宮裡又要擺宴嗎?”
李慶答道:“確是邀宴,但不是宮裡,而是……”
他的話沒說完,姜沉魚已轉過身來微微一笑,用一種早有預料的鎮定表情介面道:“而是頤殊公主,對麼?”
懷瑾接過請柬,桃紅色的箋紙上,落款處,果然寫的是“頤殊”二字。
第十五章 珠聯
頤殊請的是她和潘方兩個人。
因為倍受程王寵愛的緣故,所以這位公主同幾個哥哥一樣,擁有自己的府邸,只不過,當馬車停在小巷深處時,車伕說前面就是公主府時,姜沉魚還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很普通的一條巷子,除了比尋常的巷子更乾淨與安靜些外,再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兩道硃紅色的門,邊緣處有點脫漆,銅環磨的很亮。一個貌似管家模樣的駝背老人家,正在階前躬身等候,見他們到了,也不多言,行了禮後就轉身帶路。
進了大門,是一壁彩繪,不是尋常可見的龍鳳花卉,而是人形蛇身的女媧與伏羲。
過了擋風簷後,入目的林園平淡疏朗,幾間竹籬小屋,掩映在碧池幽林中,門前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讓人猶如身置農家、野趣盎然。
雖然都是別出心裁的建築,但頤殊與頤非又不同,頤非是住不驚人不罷休,而頤殊明顯要內斂淡泊的多。
老管家不引他們進屋,反而走向屋後的竹林,遠遠就聽見了打鬥聲和古琴聲。待得繞過屋子一看,後院的空地上,擺著幾張桌椅,有一婢女打扮的少女正在撫琴,而數丈遠處,兩人正在比武,一使長槍,一用長刀。
不消說,用槍者正是頤殊,使刀的,則是涵祁。
而他們兩個,與其說是在比武,不如說是表演更為貼切。槍來刀往間,帶著優雅的節奏,與琴聲渾然一體,月光照在二人身上,為他們覆上了一層淺淺銀光,配以呼嘯生風的兵器,打的煞是好看。即使是姜沉魚這樣不懂武功的,都覺得很是賞心悅目。一時興起,忍不住就上前拍了拍彈琴者的肩膀,比了個手勢。
彈琴的少女會意,悄悄起身退開。而她剛把雙手挪開,姜沉魚已替她接著彈了下去。
弦顫、音起、風動。
場內刀槍更急,紅袍緋衣颯颯翻飛,行雲流水般肆意。
潘方默默注視著兩人的招式,忽的面色一變,幾乎是同一時刻——
“哎呀”一聲,頤殊手中的長槍脫手飛起,在空中劃了個大弧後,呲的插入地中,槍身不住顫動。
姜沉魚連忙收手起身,急聲道:“阿虞一時忘形,彈的過激,罪該萬死!”說著就要下跪,卻被頤殊伸手托住。
頤殊笑道:“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