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要。
大宋遺事 第九十九回(4)
皇上見到安石,果然問道:“聽說市易務連水果都拿來賣,有沒有這事?真有,是不是太繁細,有傷國體?能不能罷了?”
安石知道皇上又聽了什麼人的小話,只好耐心解釋:“陛下,您知道的,市井小民,上為官家科買所困,下為兼併取息所苦,為了讓他們擺脫困境,這才立了市易法,準他們借錢付息,將滯銷產品收而復賣。自從實施新法,行商既能得到現錢,也不愁貨砸在手裡;京裡行人,也比先前少受官司與兼併之家的盤剝,費用十省###;至於公家,也因此而能得到好東西。實在是一舉數得。別的不說,就說行裡供應公家東西,往往因為商家不能應付,只好棄家出走。有時,甚至一走好多家。走了人,行裡就得吃官司。每年為這個,上上下下,真是傷透了腦筋!一行新法,行裡就沒這個苦惱了,甚至還有人爭著入行。這不是公私兩便嗎?市易務責任在身,得經常向借錢的人收納本利。有些人因為沒有抵擋,有時難免要拿實物來充數。他們既拿到實物,總得將它們折變成現錢哪!市易務原先並不想買賣果實。至於說到繁細,有傷國體,臣也以為並不盡然。朝廷榷酒,一升也賣;收稅呢,一文錢也收。豈不瑣碎?可沒有一個人說它,為什麼?習以為常呵。三代以來,榷酒徵稅都是這麼做的。而且,周公製法,通財移用,買滯賣缺,從來也沒說多少多少錢以上才買賣,少的不做。可見,那時也並不以繁細為恥。這也有個道理。細大並舉,乃為政體。區別只在於:尊貴者管大不管小,卑微者管小不管大。就如一個人,有頭有指甲,各有各的用處。光有頭沒有指甲,也不成。為政,只該問它立法對人有害還是有利,而不能問它是大是小;更不能因它所為細小,就將它廢了!市易務搞業務的官吏,原來就是請商人當的,做的就是買賣。除了買賣,他哪有什麼大事可做?只有大人,才不該過問這些煩瑣小事。像陛下,您管這些市易瑣事,就不合乎帝王大體。這就是《尚書》所謂‘元首叢脞’。陛下修身養性之嚴,就是堯、舜也無以復加。為什麼還不能大治天下,似乎就與這不能盡察大體,常常代替相關職司考慮問題而陷於細務不無關係。帝王執政收功,就像冷暖施於天下,該暖的時候暖,該冷的時候冷,這才能四季分明,碩果累累。要是冷暖不當其時,萬物生長都困難,還能開花結果嗎?”
安石掰開了細細這麼一說,皇上終於釋懷笑了。忽然想起文彥博的話,更覺著滑稽,便又說道:“好笑的是文彥博!他對朕說:就因為市易務差官買賣水果,才叫華州山崩地陷了!這不是笑話嗎?”
安石卻一點也笑不起來,說:“華州山崩地陷,臣不知道天意究竟是什麼。果真有所警示,也該是為小人而發,決不會為君子而發!漢元帝劉姡�狽⑸�帳常�牘А⑹�災�鞴樽鎘諳敉���敉���且補榫逃諍牘А⑹�哉獍鐨∪恕3家暈��煲饈敲環ǘ��賴摹O敉���塹乃�魎���膊灰歡ǘ家�蝦跆煲狻5�旒偃繒嬗興�囊庵荊�乙暈�慘歡ɑ岜踴は敉��廡┱�耍��吆蘚牘А⑹�哉庖桓尚∪耍 �
說起元帝時的朝廷爭鬥,皇上不由得感慨道:“唉,人臣雖多,真正忠信的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呵!”
“陛下倒也不必責怪人臣不盡忠信!”或許因為委屈,或許別有原因,安石也感慨起來,話也多了,硬了:“周武王時,‘有臣三千唯一心’,‘亂臣十人,同心同德’。堯、舜、禹、商湯、周文王等,也無不都是這樣。從來朝廷,不可能都是清一色的君子,總有正有邪。漢元帝時,有蕭望之,也有弘恭、石顯;唐德宗時,趙憬、裴延齡之流陷害陸贄,一樣兇得很。陛下能做堯、舜、禹、商湯、周文王、周武王,群臣自然同心同德。陛下要像元帝、德宗那樣做事,人臣乖戾而不忠信,也就毫不奇怪了!”
君臣交流,皇上倒也不以為忤,只是淡然一笑:“愛卿說得對,朕努力吧!”
連這一擊也白做了,文彥博真是再也沒轍了,再想勝,只有找個不要命的!這事,由馮京代做了。未做之前,他倒先擺出另一副面孔。周正、丁虔不是被赦免了嗎?他愣是主持“公道”,上摺子將他們兩個貶到遠惡軍州去了。有了這道護身符,他再行事,懷疑他的也就不多了。至於那兩個倒黴蛋,只該自認晦氣!
朝裡敢死的,還有一個唐坰。前兩年,他不是上書請皇上殺幾個反對新法的大臣,以維護新法嗎?這麼維護新法,還能不用?朝廷將他召到京城,賜了他一個進士出身,又讓他升了太子中允,想他是不是可以做個諫官?安石考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