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苗出山,楊應龍擔心於俊亭和葉小天發生衝突會引起不可測的後果,只得對她說了實話。
楊應龍從水銀山暫時收手後,並沒有閒下來,他又和與番州毗鄰的水東宋氏產生了磨擦。對正在秣馬厲兵、積蓄實力的楊應龍來說,發生這種事很正常。但宋家也是一個龐然大物,楊應龍需要小心應付,不能分心於銅仁,只好向於俊亭透露葉小天的身份了。
楊應龍絕不會和一個笨蛋合作,所以於俊亭當然不是笨蛋,因此楊應龍並未在信中說的太多,在他看來,只要他說出葉小天的身份,於俊亭就該知道怎麼做了。
楊應龍確實沒有低估於俊亭的智商,只是他卻低估了於俊亭的野心。於俊亭看到葉小天竟是蠱教尊者,心中的震撼實在難以言喻,但是當著那位信使,她的臉上卻始終很平靜。
於俊亭看罷書信,對那信使平靜地道:“請回復楊天王,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信使怔了怔,道:“大人不寫一封回書麼?”
於俊亭道:“不必,你如此回覆,他自會明白我的意思!”
那信使垂首道:“是!既如此,小人告辭!”
於俊亭點點頭,文傲便引了那信使出去,過了一陣兒,文傲重回書房,就見於俊亭正負著手在房中踱步,文傲欠身道:“大人。”
於俊亭心不在焉地擺擺手:“信在桌上,你看看。”
文傲詫異地看了於俊亭一眼,他還很少見到於土司失態,就是兩年前於土司的幾位叔伯長輩再度聯手向她發難時,她都始終鎮定自若,此時此刻她這是怎麼了?
文傲拿起那封書信看起來,只看到一半,便身形一震,驚呼一聲抬起頭來,於俊亭站住腳步,睨著他道:“你明白了?”
文傲不敢置信地道:“那位葉推官竟是蠱教尊者?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於俊亭道:“你是說,楊天王的訊息有誤麼?”
文傲定了定神,道:“既然是楊天王所言,那自然是不會錯了。只是……,實在有些令人難以置信吶!作為蠱教尊者,地位崇高,無拘無束,那是何等逍遙,他又何必出山,在官場中受氣。”
於俊亭知道他還沒有看完信,便道:“楊天王在信中已經說明緣由了,葉小天想討紅楓湖夏家的大小姐做老婆,可夏家卻不同意,於是他和夏家打了一個賭,要憑一己之力,在兩年之內由一個不入流的雜職官升做六品官。難怪上次我想招攬他,他和我談的唯一條件就是要做六品官,原來是為了這個!”
文傲怪叫道:“這是什麼道理!他是蠱教尊者啊,統御數十萬人馬,這還不夠?難道一個六品官比蠱教的尊者還威風?這樣的女婿不要,卻要他去搏什麼六品官,難道夏家的老爺子患了失心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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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44章 狼看上羊
於俊亭對文傲道:“不然!一方羅紋硯,到了一個殺豬匠手中,他會明白這麼一塊黑石頭有什麼價值?一口絕世好劍,到了一個深閨女子手中,還不及二兩胭脂可貴。尊者值不值錢,要看對誰來講。
紅楓湖夏家遠在貴陽,十萬大山裡的生苗和他們不搭界。再者說,夏家陽氣太重,這一代生了七八十個男丁,偏就只生了一個丫頭,自然被全家人捧成了寶,哪捨得她嫁到深山老林裡去。”
文傲道:“屬下還是不明白。就算紅楓湖和十萬大山不搭界,可蠱教的一舉一動若能影響到與之搭界的眾多地方,那些地方的土司們受到蠱教影響,蠱教教主在貴州自然也就擁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夏家又豈能無視?”
於俊亭莞爾道:“生苗不能出山的,他們能影響誰……”
話猶未了,於俊亭的聲音便戛然而止,“生苗不能出山”,那已經是老皇曆了。以前生苗固執地守在深山裡,他們不肯出山,同時也頑固地拒絕山外人的接觸,久而久之,大家都覺得生苗不出山似乎是開天闢地以來就應該如此。
可是,現在生苗出山了,格哚佬部已經遷徙到提溪。另外,她又記起,蠱教的教主依照教規是不能娶妻生子的,可葉小天卻和夏家訂有關於婚姻的一樁賭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俊亭覺察到:蠱教,已經變了!也許是因為出了葉小天這樣一個奇葩的教主,又或者是盤踞山中千餘年的蠱教在外界的不斷滲透影響下終於靜極思動,總之……他們要出山了!
蠱教出山,也就意味著數十萬生苗會陸續出山。而葉小天,大概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似乎他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