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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受害女子乃是漢家女,當年皇朝天子與貴州土司約定的條件是土司人家對土民犯法,可以贖金買罪。所以,我家大人不許以罰金抵罪,判處他們死刑也是正當之舉。
雖然說先斬後奏似乎不甚妥當,但朝廷也有規定:特殊時候,地方官可便宜行事。什麼是特殊時候呢?戰爭是其一,民變是其一,天災也是其一。當時情形。府衙前萬眾聚集,處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激起民變,而張道蘊等五名案犯的家族又咄咄逼人。想要強行把人犯搶走,我家大人便宜行事,也就出於無奈……”
於俊亭站住腳步,回首看他一眼。淡淡地道:“如果你是來和本官講道理的,那就請回吧!”
李秋池趕緊道:“是是是,學生知罪。監州大人。張家跋扈無道,監州大人負有監攝全府官吏的職權,想必對此行徑也早有不滿罷。他們如此欺凌百姓,會失去民心,會讓官民失和,一旦激化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後果不堪設想。
而今,葉推官能不畏權貴,強項執法,此舉必然緩解百姓的怨憤,就是皇帝聞聽,必然也會心生讚賞。可這又涉土司家事,若是天子強行包庇,違背太祖皇帝做出的承諾,甚是為難。如果監州大人此時能出面向天子請求特赦,天子有了臺階下,對監州大人必定心生讚賞……”
於俊亭站住腳步,慢慢轉過身子,看著李秋池,似笑非笑地道:“你是說,我若上奏為葉小天請求寬恕,便會取悅天子?”
李秋池忙道:“難道不是麼?張家世受國恩,張家子弟卻如此無法無天,禍害子民,天子必然不悅。如果於監州能主持公道,龍顏大悅之下,就是藉機貶斥張家,提擢監州大人也不無可能,這對監州大人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不容錯過啊。而且,我家老爺一旦脫困,感恩戴德,必然會誓死效忠大人。”
於俊亭淡淡一笑,道:“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說的也確有些道理……”
李秋池欣喜道:“那麼監州大人是同意了?”
於俊亭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
於俊亭轉過身去,加快了腳步,李秋池立即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於俊亭道:“你也知道,貴州地方不比中原,天子的青睞對本官來說只是錦上添花,最緊要的是不能讓銅仁眾土官把我當成異類!試問,就算上面有人很欣賞你,把你派到一個地方委以重任,可是你的同僚、下屬個個離心離德,對你敬而遠之,你還幹得下去?我如今力保葉小天沒有當場被殺,已經觸怒很多人了,如果再強行包庇他,結果如何?”
李秋池聽著於俊亭冷靜而無情的分析,心頭越來越涼,但是於俊亭對葉小天那種愚蠢的英雄主義所產生的好感這時漸漸發生了作用。
於俊亭忽地話風一轉,又道:“我看葉小天身邊頗有幾個死士,你若不想他死,不如冒死一試。如果能救他出來,從此易名改姓逃亡天涯,或可保住他的一條狗命!求人,不如求己!”
李秋池心中一動:“於監州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在慫恿我去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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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楊天王的來信
反正雙方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也用不著再藏著掖著,李秋池便試探地問道:“大悲寺內如今戒備森嚴,已不亞於龍潭虎穴,僅憑十個八個的死士,如何衝破重重防禦救人出來?”
於俊亭悠然道:“看守分屬七家,七家各懷異心,只要其中有那麼一兩家的人有心放水,也未必就沒有機會,如果你連這個機會也不想去嘗試,一味等待他人施捨,那還是準備替葉小天收屍算了!”
李秋池趕緊道:“是是是,監州大人說的在理,只是……白天劫獄的話老遠就會被發現,難以成功。如果在夜晚劫獄的話,那時已四城緊閉,就算把人救出來,卻又逃不掉,如之奈何。”
於俊亭忽地站住,輕輕一拍額頭,自言自語地道:“大戶人家在府裡大多修有秘道,以備不測。我在東山腳下有幢別業,後花園中也修了一條秘道,開啟的機關就是假山上的棋盤,只要將棋盤用力向左旋動三週,便可開啟秘道了。
那秘道不但有三處出口,而且極為穩秘,內部空間極大,藏個百八十人都不在話下。只可惜本官近來急等錢用,將那幢別業賣給了一個姓葉的,白白荒廢了這條秘道,實在可惜!”
李秋池輕輕“啊”了一聲,他知道那處棋盤,他還在那張棋盤上和遙遙的西席老師下過棋,萬沒想到那竟是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