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子於家。”寫居址與之。
葛次年如期往訪,不遇,悵悵欲回。晚入旅店,又見一道士,貌偉神派,終夕不發一語。葛就而與談,自陳為訪仙故來。道士曰:“子果有志,吾薦子入廬山,見吾師兄雲林先生,可以為子師。”葛求薦書而往。行深山中十餘日,不見蹤跡,心竊疑之。
一日,見山洞中坐一老人,以手招風作盥沐狀。葛異之,因陳道人書拜於座下。老人曰:“汝來太早矣!尚有人間未了緣三十年。吾且與汝經一卷,法寶一件,汝出山誦經守寶以濟世人,三十年後再入山,吾傳汝道可也。”葛問:“以手招風何為?”曰:“修神仙術成者,食不用火,沐不用水,招風所以洗手也。”因導葛出山。行未半日,已至南昌大路矣。
至家,葛道人學其術,能治鬼服妖。所謂法寶者,乃一鵝子石,有縫,頗似人眼,有光芒,能自動閃閃,如交睫然。葛亦不輕以示人也。
沈姓妻
杭州有沈姓者,住運司署前,與葛道人善。其長子旭初,妻有娠,詢道人說男女。道人命:“取水一碗來。”沈與水,置几上。道人為默唸咒語數通,側耳聽片時,蹙額曰:“奈何!奈何!”沈驚問故,曰:“汝妻不久有難,恐傷性命,不暇問男婦也。”沈雖素知道人靈異,然其妻甚健,疑信參半。
未幾,沈妻持燈上樓,忽大聲呼痛。其翁姑與其夫急走視之,已臥床顛撲,面作笑容曰:“今日乃洩我恨。”其聲若紹興人。沈夫妻環叩之,答曰:“我自報冤,不幹汝事。”沈急命次子某往求道人。道人至,取米一碗,口作咒語,手撮米擊病者。病者作畏懼狀曰:“我奉符命報冤,道人勿打!”道人曰:“汝有何冤?”病者答曰:“予,山陰人也。此女前生乃予鄰家婦。予時四歲,偶戲其家,碎其碗。伊詈我母與私夫某往來,故生此惡兒。予訴之母,母恐我洩其事,撻予至死。是致予死者,此婦也。我仇之久矣,今始尋著。”道人告沈曰:“報冤索命事,都是東嶽掌管,必須訴於嶽帝,允救,方可以法治;否則難救。”沈清晨赴法華山嶽帝廟,默訴其事,佔得上上籤,歸告道人。其時婦胎已墮,道人嫌不潔,不肯入房。沈閤家哭求,道人乃詣榻前,書召彩雲符一紙,問:“好看否?”病婦答曰:“好。”道人曰:“何不出現?”應曰:“諾。”道人即捏訣向空一捉,曰:“得矣。”馳下樓去,病人昏迷若醒,曰:“我為何遍身痛極?腹甚飢。”左右與之食。
安未半刻,又作哭聲曰:“汝攜我孫去,我在此,亦能索汝命!”言畢,顛狂如故。口中作聲甚雜,皆杭音。內有一鬼雲:“我輩皆張老頭兒邀來,你家若肯齋薦,我等即去。”沈邀僧作道場,眾聲稱謝不已。忽又作張老者聲雲:“我是正客,如何反輕我?諸人饅頭皆是菜心,我獨豆沙多而菜心少?”沈視所設張老位前,果如所言,乃換與之。求其去,終不肯,復請道人來。道人授桃枝一束,曰:“吵則打之。”沈持入,向病人作欲打勢。婦哀鳴曰:“勿打,我去,我去。”道人立門外,預設一甕,向空罵曰:“速入此中!”用符一紙封其口攜去,沈婦從此愈矣。
半年後,有人遇道人於理安寺,見眾僧扛道人行空室中,七晝夜不著土木,口吐黑汁數升,汙沾衣,色如血。告人曰:“我以為童真之身汙產婦穢氣,幸眾長老超度,不然,幾墮落矣。”
怪弄爆竹自焚
紹興民家有樓,終年�閉。一日,有遠客來求宿。主人曰:“宅東有樓,君敢居乎?”客問故,曰:“此樓素積輜重,二僕居之。夜半聞叫號聲,往視之,見二僕顏色如土,戰慄不能言。少頃雲:‘我二人甫睡,尚未滅燭,見一物長尺許,如人間石敢當狀,至榻前,搴幃欲上。我等駭極,不覺大呼狂奔而下。’所見如此,自是莫敢有樓居者。”客聞笑曰:“僕請身試之。”主人不能挽,為滌塵土,列几席而下榻焉。客登樓,燃燭佩劍以待。
漏三下,有聲索索自室北隅起。凝睇窺之,見一怪如主人所言狀,跳而登座,翻閱客之書卷。良久,復啟其篋,陳物几上,一一審視。篋內有徽州炮竹數枚,怪持向燈前,把玩良久。煙花飛落藥線上,轟然一聲,響如霹靂,此怪唧唧滾地,遂歿不見。心大異之,虞其復來,待至漏盡,竟匿跡銷聲矣。
晨起告主人,互相驚詫。至夜,客仍宿樓上,杳無所見。此後,樓中怪絕。
喀雄
喀雄者,姓楊,父作守備,早亡。表叔周某,作副將,鎮河州,憐其孤,撫養之。周有女,年相若,見雄少年聰秀,頗愛之,時與飲食。周家法甚嚴,卒無他事。
有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