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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暇,惟中秋一日,例不辦事。然必月朗風清,英魂方能行遠。今適逢此夕,故得閒回家一走。若平常日子,便不得暇回來了。”又吩咐家人:“庭外草木不得搖動,我帶回鬼吏鬼卒有十餘人,皆依草附木而棲。鬼性畏風,若無所憑藉,被風一吹,便不知飄泊何處,豈不是我做城隍的反害了他們麼!”乩盤書畢,又做長賦一篇乃去。

縛山魈

湖州孫葉飛先生,掌教雲南,素豪於飲。中秋夕,招諸生飲於樂志堂,月色大明,忽几上有聲,如大石崩壓之狀。正愕視間,門外有怪,頭戴紅緯帽,黑瘦如猴,頸下綠毛茸茸然,以一足跳躍而至。見諸客方飲,大笑去,聲如裂竹。人皆指為山魈,不敢近前。伺其所往,則闖入右首廚房。廚者醉臥床上,山魈揭帳視之,又笑不止。眾大呼,廚人驚醒見怪,即持木棍毆擊,山魈亦伸臂作攫搏狀。廚夫素勇,手抱怪腰,同滾地上。眾人各持刀棍來助,斫之不入。棍擊良久,漸漸縮小,面目模糊,變一肉團;乃以繩捆於柱,擬天明將投之江。

至雞鳴時,又復几上有極大聲響,急往視之,怪已不見。地上遺緯帽一頂,乃書院生徒朱某之物。方知院中秀才往往失帽,皆此怪所竊。而此怪好戴緯帽,亦不可解。

門夾鬼腿

尹月恆住杭州艮山門外,自沙河灘歸,懷菱半斤。路經缽盂潭,人稀在曠,有義冢數堆,覺懷內輕鬆,探所買菱,已失去矣。因轉身尋至義冢,見菱肉剖碎,並聚冢尖。尹復拾至懷內,踉蹌歸家。

食未竟而病大作,喊雲:“吾等不嘗菱肉久矣!欲藉以解宿饞。汝必盡數取回,何吝嗇若是?今吾等至汝家,非飽食不去。”其家懼,即供飯為主人贖罪。杭俗例:凡送鬼者,前人送出門,後人把門閉。其家循此例,閉門過急,尹復大聲雲:“汝請客當恭敬。今吾等猶未走,而汝門驟閉,夾壞我腿,痛苦難禁。非再大烹請我,則吾永不出汝門矣。”因復祈禳,尹病稍安。然旋也旋發不脫體,卒以此亡。

祭雷文

黃湘舟雲:渠田鄰某有子,生十五歲,被雷震死,其父作文祭雷雲:“雷之神,誰敢侮?雷之擊,誰敢阻?雖然,我有一言問雷祖。說是吾兒今生孽,我兒今才十五。說是我兒前生孽,何不使他今生不出土?雷公雷公作何語?”祭畢,寫其文於黃紙焚之。忽又霹靂一聲,其子活矣。

王介眉侍讀是習鑿齒後身

吾鄉孝廉王介眉,名延年,同薦博學鴻詞。少嘗夢至一室,秘書古器,盎然橫陳。榻坐一叟,短身白鬚,見客不起,亦不言。又有一人頎而黑,揖介眉而言曰:“餘漢之陳壽也,作《三國志》,黜劉帝魏,實出無心,不料後人以為口實。”指榻上人曰:“賴此彥威先生以《漢晉春秋》正之。汝乃先生之後身,聞方撰《歷代編年紀事》,夙根在此,須勉而成之。”言訖,手授一卷書,俾題六絕句而寤。寤後僅記二句,曰:“慚無《漢晉春秋》筆,敢道前生是彥威。”後介眉年八十餘,進呈所撰《編年紀事》,得賜翰林侍讀。

周若虛

慈溪周若虛,久困場屋,在城外謝家店教讀四十餘年,凡村內長幼,靡不受業。一日,晚膳後在館獨坐,有學生馮某向前作揖,邀若虛至家,有要事相懇。言畢告別,辭色之間,甚覺慘惋。若虛憶馮某已死,所見者系鬼,不覺大驚,即詣其家。

馮某之父夢蘭在門外佇立,見某即挽留小飲。若虛亦不道其所以,閒話家常。不覺漏下三鼓,不能回家,夢蘭留宿樓上;在中間設榻,間壁即馮某之妻王氏住房,隱隱似有哭聲。若虛秉燭不寐。見樓梯上有青衣婦人,屢屢伸頭窺探,始露半面,繼現全身。若虛呵問:“何人?”其婦厲聲曰:“周先生,此時應該睡矣。”若虛曰:“我睡與不睡,與汝何干?”婦曰:“我是何人!與先生何干?”即披髮瀝血,持繩奔犯。若虛驚駭欲倒,忽背後有人用手持扶,曰:“先生休怕,學生在此保護。”諦視之,即已故之馮生也。隨即不見。

若虛喊叫,其父夢蘭持燭上樓,若虛具道所見。夢蘭即叫媳婦王氏開門,杳無聲息;抉門入,則身已懸樑上矣。若虛協同解救,逾時始蘇。因午前王氏與小姑爭鬧,被翁責罵,短見輕生,惡鬼乘機而至。其夫在泉下知之,故求援於若虛。

葛道人以風洗手

葛道人者,杭州仁和人,家素小康,性好道。年五十外,分家資,半以與子,而挾其半以遊。過錢塘江,將取道入天台山,路遇一叟拱手曰:“子有道骨,盍學道?”葛與談,甚悅。叟曰:“某福建人也,明習天文,曾官於欽天監,辭官歸二十年矣。子如不棄,明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