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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中午前鋪的幾個午休時,東哥強迫香香在他懷裡睡,香香極度扭捏了一陣,最終還是屈服了。我們只當是東哥拿小孩找樂呢。

以後香香就成東哥一寵物了,成天介招身邊伺候著,高興了就懷裡擁著,愛撫女人一樣地愛撫兩遍,弄得香香欲與無心,欲拒無力,只有可憐巴巴被蹂躪,間或稍有忤逆不從之意,就要被東哥變態地摧殘,旁邊的人,看不出來東哥的真實想法,也不費力去猜,只覺得前鋪有這樣一幕活劇上演,看著笑笑而已。

那天前半宿,大家在外面看電視的時候,東哥拉香香鑽進鋪下。一會兒鋪板就給咚咚頂了幾下,香香在下面掙扎哀求的聲音也傳出來,我們都笑。豐哥往下面扒了一下頭兒,笑著說:“東子你悠著點兒呀。”

正說笑著,龐管把豐哥提走了。臨走,龐管專門注意了一下,問東子呢?豐哥說鑽底下睡覺去了。

豐哥不一會就回來了,拿了一雙新皮鞋,輕輕放在鋪邊上。

金魚眼眼睛一亮,問豐哥:“明天走?”

“明天。”豐哥瞟了一眼鋪下面,愛答不理地說。

牢房裡面的人都很敏感,能從一些微小的細節上推論出將要發生的情況。比如那天,號裡是不讓穿皮鞋的,豐哥一拿皮鞋回來,大家就明白了,肯定是給東哥拿的,東哥家裡早把皮鞋送來,寄存在管教手裡,只等執行死刑的前夕,才把上路用的東西都送進號裡來。

死神已經跨進門口,東哥還在鋪底下嬉鬧著。

香香終於爬了出來,豐哥拍了他腦袋一下:“怎麼樣,把東哥伺候美了麼?”

東子一邊往外爬,一邊笑著說:“以後香香就是我的人了,誰也不許沾。”

豐哥把皮鞋往前挪了挪:“龐管剛給你送來的。”

東哥愣了一下,轉而輕鬆地說:“這回是真的了。”

豐哥笑道:“上次虛晃那一槍,把你給折騰慘了,真他媽不是東西。”

這時對門的喊:“豐哥,你們那明天有走的嗎?”

東哥說:“我走,東子,你們那幾個?”

“我們仨,誰誰、誰誰跟誰誰。”

“嗨,明天搭個伴,路上互相照顧啊!”東哥喊。(盜版,你看的印刷本是盜版,我靠)

“這回69個,嚴打了,造造聲勢,你上次驗血沒走成,就是為了湊這一撥呢。”

“靠,69個!不少,挺熱鬧的。”

這一次走鏈兒,告別儀式沒有弄得那麼隆重,也是上次太投入了,再來一次覺得意思不大了吧。而且,晚上看東哥睡得似乎很香。

早上天剛麻麻亮,號筒裡就亂起來,咣噹咣噹開鐵門的聲音響成一片。東哥早就穿好了衣服,一聽外面的動靜,就知道武警進來提人了,立刻提著腳鐐下鋪,值班管教來開門時,號筒裡的道別聲和鐐銬的嘩啦聲已經嘈雜不堪。聽那成片的鐐銬聲,很有聲勢,似乎裡面攙雜了各種聲音:悲涼,豪邁,落寞,絕望……

東哥和豐子傑握別,互道珍重。又跟大家打了招呼道:“哥幾個先走一步了。”然後一腳跨出去,加入外面的隊伍。

我沒想到一次集中槍斃這麼多人,小時候在老家的後河灘,見過一次槍斃人的,就一個死刑犯,在那裡跪了,上來一個戴口罩的,照後腦一槍,登時仆地,腦漿飛濺。不能想像一起槍斃69個人,是什麼場面。

豐子傑說呆會這些人到下面後,得把鐐銬都卸了,換上小白繩兒,盤花綁了,然後才上車拉走,到東大城的刑場執行。

小不點說:“東哥會不會喊口號啊——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金魚眼說:“不尿褲就好。”

晚上看新聞,才知道東哥他們原來沒有直接去刑場,而是先開了個宣判大會,好像叫什麼“嚴打整治鬥爭成果彙報會”吧,市有關領導講了話,對近期W市的嚴打運動取得的成績給與了高度評價,這一天,69個惡貫滿盈的犯罪分子被宣佈執行死刑,就是W市公安戰線給全市人民的一份節日獻禮。

轉天就是五一勞動節,所裡放了假,就是一天不用盤板學習,白天可以看電視而已。豐子傑說放這個假,其實就是給大家放鬆一下神經,昨天搞得太緊張了。

上午轉播昨晚的新聞時,我們都看得很仔細,仍然沒見到反映東哥光輝形像的鏡頭。

估計東哥喊口號的可能性不大,尿褲也不至於吧。

第五節 大臭

東哥走後,基本上就很少有人再議論了,後來提起,只說那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