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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問了些隊裡的情況,主要是我個人的感受,然後笑道:“你有這樣‘不爭’的心態算對了,到這裡爭什麼?除了早些減刑回家,其他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前兩天我攔了樸主任安排你去值班的提議,其實他要想讓你去,根本不用跟我商量,呵呵,這些人啊,腦子裡也不乾不淨的,讓人討厭。”

我笑道:“樸主任好象沒有爭權奪勢的熱情了吧?”

耿大隊說:“你們在底下也是經常議論我們這些管教吧,有時候看得還挺到位呢,哈哈。”

“就象我當老師的時候,不能避免被學生議論一樣嘛。”

“——恩,還是少和他們摻乎的好,犯人家屬裡,找我關照的人也不少,不過我對你最放心,要保持現在的心態,不要因為我的關係,讓你乾點活就不平衡。”

我笑道:“我是改造來的,哪能不幹活?”

耿大隊笑起來:“麥麥,你不用跟我說這個,有些話現在講似乎不合適,不過你們也都明白,在管教心裡,犯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抽菸不?”

我趕緊掏出煙來讓他,耿大隊笑道:“你挺機靈啊,不象天愛說的那樣文縐縐嘛,其實我不吸菸。”

我有些窘迫和懊惱,心說你也太缺了吧,拿我試驗著玩?沒想到耿大隊從桌鬥裡掏出一條“三五”來:“這個你拿去抽吧,跟別人就說家裡送的。”

我當然馬上推辭,不明白耿大隊犯了什麼病。

耿大隊笑道:“這個煙是遊平前些天楞扔下的,我又不抽,也沒有給別人上供的毛病,你拿走吧。——你幾個同學真夠意思啊,遊平他們跟我商量,想給監獄點業務,寧肯賠錢,就為了給你多減刑,我也給攔了,用不著那樣。”

我把煙接過來放在旁邊,問了他一個大膽的問題:“耿大,你說這監獄能改造好人嗎?”

耿大隊樂了起來,反問道:“你說呢?”

我笑了。

耿大嘆口氣,告訴我:“這問題在我剛當管教的時候,捆饒了我好長時間,我說這麼個地方,不把人越改越壞了嗎?——後來我的老監獄長就跟我說:監獄這個地方,是教人聰明的,教人長記性的,學了這兩樣,就沒人敢也沒人願意再回來。那些再殺回來的,不是沒記性,就是聰明使過了頭,覺得自己玩得轉法律了,混的開勞改隊了,哼,他說監獄就得狠,就不怕黑暗,讓你進來一次就後怕一輩子才好!哈哈,那是好多年前的話啦。”

我陪著笑起來,覺得他真的有些把我當朋友看待的意思呢,這副形象,和我見過幾次的老耿很有些不同了。

他接著說:“所以我覺得讓你吃點苦沒有壞處,雖然你這次進來得很偶然,但還是要長些教訓好啊。”

我說沒錯沒錯。耿大笑道:“遊平一喝酒,也跟我說實話了,敢情那小子以前也進來過呀,呵呵,他上次可沒少受罪,現在一提監獄就腦袋疼,做什麼事兒都講究三思後行了,你將來可能就沒有他那麼謹慎,你算輕鬆改造了呵,啊?”

“還不是託你的福?”

“我還怕我害你哪,要是你不塌實,跟那幫狗爛兒一鍋混,學些汙七八糟的東西,別說跟你的同學不好交代,就是從我這裡也過不去,我馬上就下放你基層鍛鍊去呀。”耿大隊笑著,語氣裡已經有些嚴肅。

我心裡緊了一下,臉上送著笑,謙虛地說:“我哪能那麼沒分寸?”

“你呀,別以為我不照顧你,我不露面,其實也一直注意著你呢,聽說你跟一個什麼王老三的挺熱乎?”

我收斂了一些笑容,告訴他:“你也別聽他們說得熱鬧,我們就是一起吃個飯罷了,違紀的事兒,找不上我。”

耿大隊一邊調整著玻璃版下面一張表格的位置,一邊說:“那個王老三,據說又喝酒又文身的,有這事兒吧?”

我真的是吃了一大驚,一時找不到話來回答,我知道我不能斷然否認,那樣我就完了,至少耿大隊對我的看法會陡然一跌,可我也不能順坡就把老三給賣了呀。

耿大隊抬眼看我一下,拍拍玻璃版,似乎對新的佈局表示滿意,然後對我說:“你既然當過老師,就該清楚,你往講臺上一站,下面學生開小差、看小人書的,他自以為做得很隱蔽,其實老師在上面看得明白著哪——我們管教也一樣,底下犯人的一舉一動,沒幾個能逃過我們的眼睛,問題就在於怎樣處理、什麼時候處理,說句無奈的話,還有就是選擇誰處理?既然你和王老三不錯,我也覺得可能是他有什麼可取之處吧,我不細追問你的想法,不過你該跟他點一下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