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卻讓仍在屋裡的兩個女人都白了一張臉。
“怎麼收拾你這婆娘呢?打斷你的腿?還是劃花你的臉……”似乎是沒看到兩個女人都已經被他嚇得發抖,蕭大官人真地擰著眉很認真地考慮著。聲音稍頓,他突然揚起眉笑道:“有了!你這惡婆娘不是倔嗎?老子就跟你耗上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倔?”也不去看崔媽媽,他只眯著眼看著面白如紙的白薇,“老鴰,老子現在要贖這惡婆娘出去,你開個價吧!”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崔媽媽既羞且惱。雖然她就是做這個的。可已經好多年沒有人當著她的面這麼不客氣地這樣稱呼她了。有些氣,可目光觸到男人的額頭,她又放低了姿態,“大官人突然這麼說,老身著實……”
“你為難嗎?”突然扭過頭來看她,男人偏著頭,眯起的眼眸裡透出一股子讓人發冷的煞氣,“我這人,就喜歡讓人為難!看到別人在我面前哭,我就開心。”目光一轉,他一把揪住翻身想爬開的白薇,低叱道:“臭婊 子,你剛才不是還擺出那麼副清高的模樣嗎?怕了?等跟了老子還有得讓你怕呢!千萬別說你受不了,最起碼也得捱個十天半月啊……”說著,他已經呵呵笑了起來。邊笑還聳著肩膀,十足的神經質。
崔媽媽身子止不住的抖。原本還在她眼裡是多金的貴客,這會兒卻像是魔鬼一樣讓人害怕。不敢再推搪,她顫聲道:“千、千……”
“千什麼?我沒聽錯吧?”蕭大官人一歪腦袋,粘著血的半邊臉頰映入崔媽**眼中,本來就有些結巴的她更是連話都說不利落。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她才嘶聲道:“五、不。兩百兩銀子……”好似費了好大力氣,她才把話說了出來。剛一說完,就覺得肉疼。
原本還在掙扎的白薇目光一滯,也不掙扎了,反倒扭頭瞪向崔媽媽,似乎想要撲過來掐她似的。“媽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你真的要把我賣給這混帳嗎?兩百兩?兩百兩你就賣了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啊?!”叫罵著,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崔媽媽抬眼瞥了她一眼,也覺嘴裡發苦。白薇的名頭畢竟是在這,前年還有人出了千兩黃金贖人,她愣是沒捨得。現在真是後悔啊!要是那會兒賣了,不只她還能賺一筆,就是白薇,被人花大價錢買回去的,再怎樣受到的待遇也會好些。就是不憐惜人了也總還是憐惜銀子的,所以不管是官ji還是私ji,贖身銀子是多少是個很重要的標誌。沒想到,一代花魁,曾被稱為杭州第一美的白薇竟被這麼賤賣了。
白薇僕在地上放聲痛哭,崔媽媽雖然對她又氣又恨,卻也有些不捨心。尤其是想到這蕭大官人剛才說的那話,分明就是要把白薇買回去折磨的。想了想,她也有些唏噓:“女兒啊,你莫要怪媽媽心狠,這都是你自己惹來的禍事!且不說你,就是咱們麗人坊,若讓客人們知道竟出了這樣的事,還有哪個客人敢上門呢?”
男人對女人,尤其是外面這些花錢玩的女人還不就是那回事。好的時候。千好萬好,寵得如珠似寶。可骨子裡其實都是瞧不起的,象她們這樣卑賤的女子竟敢對來玩樂的客人動手,不管是花魁還是老鴰,傳出去都只會落得人嫌狗厭。
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那蕭大官人反手在腰上取下一隻鼓鼓的錢袋,順手丟了過來。崔媽媽伸手接住,只覺手中沉甸甸的。開啟一看,錢袋裡竟放的都是成錠的金子。還在想這人果然是個有錢的主兒,隨便出行竟帶的都是金子時,那蕭大官人已經喝道:“二百兩銀子,這袋金子想來也是夠了!你快些把這賤人的賣身契拿來,我這便把人領了去。”
崔媽媽被他一喝一瞪,嚇得不敢再細看那袋金子。忙應了聲轉身出去。
“走遠了……”眼看著崔媽媽出了門,那蕭大官人側過臉去,側耳傾聽,半晌,唇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原本惡行惡狀讓人只覺得駭怕的臉上便立刻便得和善起來,甚至還透著那麼股風流勁。
原本伏在地上痛哭的白薇哽咽著,哭聲卻是漸漸小了。抬起頭來,她用警惕的目光看著面前笑如春風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一下。
扭頭瞥她一眼,蕭大官人笑了起來。“做什麼?都被你打破頭了,我還沒說什麼話呢!你倒是用看壞人的眼神來看人了……”
白薇目光微閃,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珠,有些不滿地低語:“玉娘是從哪裡找來的你?倒是滿會做戲的。”垂下眼簾,她暗在心裡嘀咕:“不會真是個變態吧?剛才那眼神真的是很嚇人……”
似乎是聽到她的腹誹,蕭青戎揚起眉勾起一個帶些邪氣的笑容,“我怎麼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