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氣得吐血,卻又全身無力。
由於那張臉孔離得太近,加之無法適應那強烈的光線,她無法看清那人是誰。眼見那人沒有停歇的趨勢,自己又是半分力氣也無,她抗議地呻吟了一聲。
那吻得興起的人,聽到她的呻吟,突然停了下來,他張開雙眼,望見她突然張開的眼睛,愣了半響,然後突然起身倉皇地逃了出去。
他起身的瞬間,她看清了他的容顏,那人是貢松貢贊。這樣的反應在他的身上實在讓她吃了一驚,許是因為堂堂吐蕃王子,卻趁著別人昏迷偷吻,實在是傷了他的面子,一時不知如何面對,便逃了。
可是,她是夢到了他?她為何會夢到那個人吻她?在她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後,她清醒了過來。
衛子君終於明白,她醒了!
八月的吐蕃,陽光正烈,正午的豔陽,射進了這處隱秘之所,將窗前的男子籠罩在一片光暈之中。
本以為他丟了面子,至少幾日不會來的,沒想到,第二日他便來了。來了不說,而且喋喋不休。
“他,立你為後了。”立在窗前的貢松貢贊緩緩轉身,看著那個人在那裡優雅的舉筷,旁若無人的吃喝。
他的這句話起了震懾作用。她的手停住了,微微抬睫,而後又垂下眼簾兀自吃了起來。
“這世間痴情人真是不少。”貢松貢贊盯著她的臉,“想不到,南宮闕也是一個,若非他垂死之際將所有的真氣度給你,恐怕你早已是與他一起攜手遨遊九重地府了。”
衛子君深深吸了口氣,那個男人,在垂死之際,在吻她的時候,將他畢生的內力全部輸給了她,幫她續起周身破裂的經脈。想起他,心中有絲隱隱的傷痛。
南宮闕,這一生卻不知,我們到底誰欠了誰。無論誰欠了誰,這一生便將恩怨散去了吧,希望來生,你我不要再有糾纏。
她伸出手,不動聲色地夾起一片油綠的菜葉。
“衛風——”貢松貢贊氣得上前扯下她的筷子。“你就那麼餓嗎?”
衛子君看了看他,沒吭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向後靠去。
“真的無法讓你開口嗎?”貢松貢贊走進衛子君,靠著她坐了下來。
衛子君閉上眼眸,側過臉,她不想看見他的臉。
貢松貢贊側頭望著面前的女人,從頭望到腳,又望到頭。
一身白色氆氌長袍,長度及地的衣袖偏偏被她齊腕撕了下去,那個要給她編小辮的女奴,據說是被她一腳踹出去的,只因為那女奴誓死也要給她梳個吐蕃髮型,以至於她現在一頭黑綢般的秀髮便那麼隨意披散著。隨意的裝束令她更顯清華,清透皙白的面頰依舊,豔紅的唇依舊,連那合起的眸,也依舊清澈絢爛,好似沒有掃描可以汙染她的心靈,便是再大的苦難,再痛的心傷,都會被她清澈的眸光過濾成一汪清泉,緩緩流在心底。。。。。。痛在心底,愛在心底,傷在心底,思念在心底,卻從不染上她的眸。。。。。。她昏迷了一年,卻絲毫沒有改變,不僅外貌,性子也是如此,這個女人,終是難以馴服的。
他看著那被她活活撕去大半截的袖子,抿起唇笑了。本來,他只是給了她一件薄紗衣,想大肆羞辱她一番,卻不知她從哪兒弄來這麼一件袍子,這袍子又厚又悶,她卻寧可在這大熱天用它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看著她被那衣袍裹得有些緋紅的面頰,他好笑地勾起了嘴角。
“你自己你昏睡了多久嗎?”貢松貢贊檢視著她的表情,她卻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你知道這一年多是誰幫你擦身的嗎?”他如願地看到她的眼睫輕顫了一下。
“你知道這麼久,為何你的唇依舊這麼紅潤飽滿嗎?”貢松貢贊湊近她的耳畔,“因為我每日都用唾液幫你滋潤一遍。”
衛子君倏地張開雙眸,因為她聽到這句話是在她耳邊發出的,她感覺到了他灼熱的呼吸,她有些費力地移開身體,讓自己離得他更遠一些。
這個動作惹惱了貢松貢贊,他一把拉住衛子君的手臂,“還記得當初你是如何羞辱我的嗎?”他將她拉了過來,然後將她壓倒在榻上。
他望著她的唇,在她昏迷的日子裡,他偷偷吻過的唇。每吻上一次,便有一種陌生的情感更深了一層,儘管他肩頭及胸口的傷痛,令他時時記得她曾經給了他怎樣的羞辱與傷害,那感情還是來了,他還是愛了。有恨,也有愛。
他不記得這愛是從何時開始的,也許,從第一次中了她的箭那一刻便開始了,從她拔光了他的鬍鬚,從他恨她的